虞欢起身,似有些不胜酒力,脚下趔趄,皇帝二话不说把她横抱而起,低声道:“朕不太会扶人,只能抱你上去了。”
虞欢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不要让旁人跟来,可好?”
“自然。”皇帝走向楼梯口,心道虞欢撒娇时果然令人熨帖,高声道,“崔吉业!”
“奴才在!”
“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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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岷跟着前来通传的那名内侍行走在凌波阁外的回廊里,见辛益从后追来,问道:“跟着我来干什么?”
辛益说不清心里的那种不安,肃然道:“我是头儿的兵,头儿有公务要忙,那自然有我一的份。”
齐岷不置可否,默然往前,行至树影参差的拐角处,突然出手如电,打晕前方领路的内侍。
辛益一震,忙环顾四周,见无人,拖起那晕厥的内侍藏至树后草丛里。
“头儿?”辛益回身,看向齐岷,心跳骤疾。
齐岷周身皆是树影,就连眼睛都晦暗难辨:“你不该跟来的。”
辛益心口再次袭来那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沉声道:“头儿说过,人不能做后悔的事儿,不跟来,我会后悔的。”
夜风吹动齐岷眼底波澜,他无声注视着辛益,良久后,踅身往凌波阁走。
“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辛益闷头跟上他背影,道:“头儿说了,我不用知道。”
齐岷不语。
辛益坚定道:“我这条命是头儿捡回来的,不管头儿做什么,我跟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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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阁二楼,轩窗半开,夜风撩得纱幔簌簌而动,皇帝把虞欢抱至贵妃榻上。
虞欢蜷起双腿,倚在扶手前的引枕上,手里端着一盘亮晶晶、水盈盈的葡萄,桃腮微红,秋波盈动,人比葡萄更诱人。
皇帝坐下来,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的脸,虞欢偏头躲开。
皇帝看见她微颦的眉,试探道:“今日朕为难齐岷,你是不是生气了?”
虞欢想起席间的事,道:“子斐哥哥为难他乃是为我出气,我怎会生气呢?”
皇帝道:“那怎么一个劲喝酒,都不跟朕多聊几句。”
虞欢没做声。
皇帝轻笑一声,道:“那天你说,想要朕杀了他为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