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笑了笑,关心:“大人的伤可好了?”
齐岷:“快了。”
虞欢便又开始另找话题:“大人眼尾的泪痣,是从小就有的么?”
“嗯。”
“那大人小时候,爱哭否?”
“不爱。”
虞欢笑,胳膊搭着窗沿,下颌枕上去:“昨天,我看见大人的身体了。”
齐岷眼神一峻,看过来。
虞欢双眸清澈:“大人受过很多伤。”
虞欢不是问,而是陈述,语气里没有平日的狡黠。
齐岷看四周一眼,前后的锦衣卫离得不近,都在专心策马前行,他淡然回:“嗯。”
虞欢感慨:“那走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吧?”
齐岷不答反问:“王妃想说什么?”
树林茂密,四周鸟语啁啾,马车压着微软的泥土碾过去,虞欢看着齐岷,问:“是因为不容易,所以不敢吗?”
齐岷凝眸。
虞欢并没有说是不敢做什么,可是齐岷听得很明白,她是在问他,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一切得来不易,所以不敢接受她。
齐岷不由问:“王妃就如此自信?”
就那么坚定地以为,如果她不是圣上点名要的人,他就会要她?
虞欢似没想到他会这样反诘,眉微微一扬。
齐岷:“齐某虽然不才,但也不是饥不择食。有些事情,宁缺毋滥。”
虞欢眼神一变。
齐岷手提缰绳,策马行至前方。
春白悬着心跪坐在车里,听得“啪”一声,虞欢愤怒地关上车窗,坐直回来。
“王妃……”春白提心吊胆,先开骂,“这个齐大人目中无人,忒不识趣,咱们以后别再理他了!”
虞欢胸脯起伏,稍微平复下来后,缓缓道:“他故意的。”
春白:“?”
虞欢:“他是想故意气我,掩饰他对我的真实感情。”
春白大为震惊。
先前齐岷跟虞欢的对话,前后的锦衣卫听不见,但春白却是听见了的。且不说那句歹毒的“宁缺毋滥”,光是他前面的对答,就可见冷淡至极,这样的态度,又能谈上什么“真实感情”呢?
春白苦口婆心:“王妃,齐大人一看就是个铁石心肠的阎王,您天姿国色,金尊玉贵,何苦让他来作践?咱们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虞欢听得“招惹”二字,眉头微颦,脑海里莫名闪过跟齐岷初遇的那个雨夜。
“晚了。”虞欢冷然道,“是他先招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