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慢慢的握住那张卡片,用尽全力地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他听见莱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您笑了?那我就放心多了……和我说声再见吧?元帅?”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意识到它确实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脚下晃了一下,手心里的卡片硬硬的,硌得生疼。
他极力忍着再看一眼的欲望,勉强对面前的雌虫露出一个笑,问道:“您现在……要去干什么?”
“安葬他。”莱诺凝视着他,轻声说“元帅,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莱诺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皮箱,那不是皮箱,而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逃生舱。
“已逝”的林宇正在里面昏迷着。
“我可不可以……”临夏盯着那个箱子沉默了许久。低声问道“你能……让我抱它一会儿吗?这样……他就不会觉得冷了。”
莱诺看着他的状态,朝后退了一步。
“……我不能,元帅。时间已经太晚了。也许你们还会再相遇的。”
说完,他飞一样的溜走了。
临夏怔怔的看着他溜走,提不起一点力气去追赶。
他低下头,慢慢的摊开掌心,看着里面的校园卡。
……也许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哪里呢?梦里吧。
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他慢慢的倒在地上,把脸遮住,失声痛哭。
莱诺在医院上空盘旋了一圈,朝太空港飞去。
他决定把那个雄虫塞上“米罗”号飞往诺斯丁行省,那里离首都和西线都很远,是一个安定的小城。
经过了一番交涉,他以托运的方式把雄虫塞进了货舱。在确认箱子里的雄虫安好无恙以后,他离开了货舱,站在门口注视着飞船离开。
“莱诺!”有人喊了他一声,“你在看什么呢?”
莱诺回过头,看到了在军部任职的利安。
他似乎有些紧张,头上渗着一层薄汗。
见莱诺不回答,他嘴上又磕磕巴巴的说:“要……要不要一起喝个酒?”
这可不对劲,利安一向口齿伶俐,从来不会口吃。
莱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收回了朝天空看的视线:“好啊。”
两个虫朝悬浮车走去。
“你,你为什么一直往天上看?”利安好像更紧张了,他的手不住的搓在一起,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不,不会你今天要等的飞船晚点了吧?”
“不是,我来这儿送个同事。”莱诺笑了笑:“他已经做飞船走了。”
“走……走了?”利安机械的咽了一口口水:“不会就是刚刚那一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