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萧临城见他拿着果子回来,另一只手藏在身后,不敢让他看见。
他觉得不对劲,拉过来一看,险些被那一手的血吓坏了。
可那时再心疼,他还能看见沐轻言腕上的伤口,可以给他上药,给他包扎,现下却连沐轻言伤在哪儿都不知道。
“轻言......”
“来了,来了!”门外,谢十七拉着气喘吁吁的大夫跑了进来,“大夫来了!”
大夫惊魂未定,胡子喘得一颤一颤的,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
他本想坐轿子过来的,可这年轻人说轿子太慢了,二话不说就把他背了起来,一路上又飞又跑的,吓得他老命都要没了半条。
“大夫,”萧临城心急如焚,拉过大夫道,“他疼得厉害,您快看看!”
大夫放下药箱,给沐轻言诊了诊脉,可诊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诊出来。
“奇怪,”大夫纳闷道,“这位公子,不似有疾啊?”
“那他为何会这样?”萧临城摸着他煞白的脸,急道,“他是不是中毒了?!”
大夫又仔细看了看,“也不像啊......”
沐轻言额发已被汗水打湿,他蜷着身子,在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中抓皱了身下的被褥,“唔!”
“轻言!”萧临城眼红似血,一遍又一遍地问大夫,“他到底怎么了?!”
大夫也诊得心焦,却终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背起药箱,摇了摇头道:“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谢十七也着急道,“这怎么办啊?”
“再去找!”萧临城嘶喊道,“一个不行就找两个、找三个,再去找!”
谢十七点点头,又赶紧跑了出去。
可他们把附近的大夫都找了个遍,还是没人能诊出沐轻言心口疼的原因,开了好几味止疼的药也没什么用。
他们只好往更远的地方去找大夫,谢十七急得甚至想回望岚山去找沐归寒。客栈里好几个护卫都出去找大夫了,连李照月都有些于心不忍,在楼下走来走去,等着消息。
萧临城坐在床头,把沐轻言紧紧抱在怀里,耳边尽是他痛苦的喘息,听得萧临城五脏六腑像被撕开般疼。
“阿萧,别走......”屋外脚步声杂乱,沐轻言本能地靠近萧临城,似乎离得近一点,心口的疼痛也能少一些,“别走,我好疼......”
“我不走,”萧临城沙哑道,“不怕,我陪着你。”
沐轻言发丝凌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透了衣衫。他疼得有些恍惚,半晕半醒间,似有温热落在脸上。
他艰难地睁开眼,见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萧临城眼中滑落,淌在他脸上,又或湿了衣襟。
“轻言,”萧临城把脸埋在他细白的颈间,哽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才不会疼?我该怎么办......我也好疼......”
他宁愿自己替沐轻言受这痛,也不要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发颤挣扎,自己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