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州一夜之间沦为魔域,不过那地方原本就连着仙魔大战遗址,怨气太重,一向没什么仙家愿意去。”
“所以呢?”沈却寒问,“魔尊到底为什么要杀仇长胤?”
“这还看不出来吗,仇长胤是当年仙魔大战的领头人,魔族销声匿迹二十年都是拜他所赐,徒子徒孙要找他报仇也不奇怪。”
沈却寒“唔”了一声,看来对这个解释不是那么接受:“当年仙魔大战不止有仇长胤吧,各大门派修士都参与了,这些人后来如何,也被寻仇了吗?”
“这……”
沈却寒挑眉:“怎么?”
那修士忽然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有所避忌一般,悄声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七大门派当然知道他冲着谁去的,立刻准备联手围攻松花城,但还在秘密商议之时,玉露派掌门就被魔尊找上了门,虽然没死,不过修为尽失,听说近些年一直闭关,想来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这些年来,仙门但凡有人敢冒头,魔族立刻出手打压。久而久之,锐气都被他打干净了,谁还敢做那根出头锥子?可笑那些名门正派还硬撑面子,隔三差五地杀几个不入流的魔修,假装与魔族打的有来有回。其实谁不知道,一百年里仙门没有一个破境修士冲击入圣境成功,没有出过新的破境修士,这叫什么?‘穿绸子吃粗糠’,只有面上光!”
沈却寒:“……”
他是真的想不通,偌大修真界,赫赫仙门,不是田间地头的某个村,数万修士就是干扔法宝都够砸出一条道了,怎么还能让一个人堵得出不了门呢?
沈却寒一一扫过这些形容懒散、一天到晚只知道喝大酒的修士们,目光里含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恨铁不成钢,问出了最后一个:“魔尊叫什么名字?”
在座众人脖颈无端一凉,仿佛有一把冰凉锋利的凶器从他们后脑勺闪了过去,虽不伤人,但杀气四溢,方才还浓重的酒意瞬间散了五分,连说话都显得秀气斯文了一些:“叫繁尘,繁华的繁,尘土的尘。”
沈却寒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这名字可以作证,那位的确是新魔尊,不是原来那个借尸还魂——因为上一任魔尊名叫“混元玄天绝域嗜血狂杀至尊魔帝”。
他站起身来,数出酒钱付给伙计,对众修士略一颔首:“多谢兄台为我解惑,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少陪了。”
“哎!小兄弟!”其中一个修士突然出声叫住他,犹犹豫豫地问,“你该不是打算去松花城吧?听我一句劝,那里不是你一个人能蹚得过的地方,别去白白送死了!”
沈却寒侧过头,含霜的眉目极轻地一弯,却只回答了他的前半句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