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临的声音,她回身说道:“多谢道友关心,我们都没事,只是因为先前合力制服这山魅,多少有些疲惫。”
江临点头:“原来如此,无事就好。”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这儿地处荒僻,诸位看起来也暂时不好行路,要不让我做个顺水人情,你们要到哪里去?”
梅溪舟一愣,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萍水相逢,自然不能劳烦道友……”
“算不上劳烦,相逢即是有缘,江某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江临笑了笑,“而且贵宗长老对我有恩,我载你们一程,于情于理都是应当。”
梅溪舟有些意外:“道友知晓我们的出身?”
“并不难辨别。”江临指着她佩剑上垂落的剑穗,“我曾有幸在万剑山住过一段时间,你们的剑穗尽管每个都造型不同,但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同样的灵术气息,应该是文长老的杰作罢?”
梅溪舟讶然:“确实是文长老亲自为门内弟子制作的。”
江临:“我还记得她当年曾被掌门要求立下心魔誓,此生剑道不突破七重境,便不会再碰手工制品……看来需要道声恭喜了?”
梅溪舟摇摇头:“文长老找人替她解了心魔誓,从此沉迷手工制作不可自拔。”
说着便笑出了声,抬眸望去时,对面的江临也含着笑意,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双方的距离感一下子拉近不少,而她对江临的说辞也信了七八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如此自然地谈起文长老的过往。
江临适时从袖中取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方舟,抛向空中,变化成足有两层楼高的飞行宝物,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各位有请,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梅溪舟确实累了,在场所有人当中,她应当是精神消耗最严重的一个。诛星剑阵体量庞大,错综复杂,作为主剑所要承受的压力自然比其他阵位要多得多。
她看了看其他同门,也没有谁提出反对意见。
“那便先提前谢过道友的相助,请将我们送到鄞海城。”梅溪舟拱手行了一礼。
江临微笑:“不必客气。”
他站在飞舟门边,等待受伤的年轻剑修们相互搀扶站起,期间视线数次投向默不作声的钟未晚,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张脸。
结果直到包括许老在内的所有人都登上飞行飞舟,钟未晚都没有动作。
微胖的少年扒在精美的雕花横栏上,朝他喊道:“你快上来,我们要出发了!”
钟未晚摇头:“我不去鄞海城。”
江临笑容不减:“道友想去哪里,尽管和我说便是,我总不好留你一人在此。这飞舟速度不慢的,你要到天涯海角都没问题,让我送你一程。”
“多谢。”钟未晚顿了顿,神色认真道,“但我没打算去天涯海角,道友不必相送。”
江临:“……”
江临不好强求,最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道友一路小心,我们有缘再会。”
钟未晚目送着飞舟升空而起,旋即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正躺着山魅的尸骸。
这种邪物原本不具备真实形体,靠着吸食阳间血气所凝聚出来的身躯不能持久,不过短短片刻便已红肉化作枯骨,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面貌。
不过钟未晚清楚记得,此物有着一张属于柳风的面孔。
柳风是当年围攻他的其中一人,笑容爽朗而真挚,过去经常跟在他身边喊他大哥,也曾同他共患难,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都要将他推出凶险万分的鬼河。
结果他最后却是下的死手。
钟未晚不明白为什么。
他很想要知道究竟为什么——自彻底苏醒以来,他头一回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念头。
钟未晚俯下身子,从山魅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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