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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都这么说,就肯定是治好了!”
张翠花看在眼里,有些忍俊不禁,哪知下一刻便听无名认真回道:“可那些黑线还在。”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显然没有谁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张翠花迟疑问道:“……什么黑线?”
“流动的黑线,有点像头发。”无名指了指正朝他们走来的刘富贵,食指缓缓沿着某种轨迹移动,最终落向屋外的茫茫原野,“从他的身上,一直延伸到那边极远处。”
两个男孩闻言,立刻睁大双眼望去,可哪怕快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也没瞧见空中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张翠花同样没看见,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光亮不足,物影重叠,一时产生了错觉?”
毕竟如今夜幕已彻底笼罩大地,而屋里仅靠着几盏油灯照耀方寸之地,显然远不如朗日高悬时视野清晰,看花了眼也实属正常。
张翠花不知道的是,对于无名而言,白天与夜晚的世界并无区别。
无名也没有解释,他觉得对方的猜测或许有些道理,于是尝试换了好几个角度观察。
从不同方位望去,那些丝丝缕缕的絮状物质时而分散,时而凝聚,可就是没有消失的迹象。
莫非是他的眼睛本身出了问题?
无名下意识觉得不该如此,因为他同时还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昨日刘家老二玩耍时摔破了膝盖,渗出少量鲜红液体,他在看到的那一刻便意识到那是血,同时迅速记起了血的味道——无论是充斥在口腔里的,还是涌动在鼻翼间的。
此刻的血腥味远远算不上浓郁,却非常鲜明且令人生厌,从那些黑线之中散发出来,带给无名的感觉有些不祥,令他打住了想要伸手触碰的念头。
对于无名的话,刘富贵自然不怎么相信。
在他看来,这年轻人指不定是遭遇什么意外才得的失魂症,那么眼耳口鼻出了问题也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他们全家都没有看见什么莫名其妙的黑线,谁对谁错不是一目了然么?
张翠花也是这样想的,未免气氛僵硬,便寻了个由头转移话题,招呼道:“时间不早,该吃饭了。”
刘富贵立刻摩拳擦掌,几天以来的精神都没有如此好过:“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干掉十碗!”
“……你悠着点吧,可别撑坏了肚子。”张翠花白了他一眼,对无名温和笑道,“小兄弟,你先带着两个小家伙去那屋里等一会儿。”
无名:“需要我帮忙吗?”
张翠花摆摆手:“不用不用,老刘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是时候要活动活动筋骨。”
说完她便领着自家丈夫往灶房去了。
无名看着刘富贵远去的背影,那些黑色的细线如同寄生之物般扎根于男人的身躯内,飘飘摇摇横跨夜空,另一端不知连向何处。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徐老。
印象中那位老医师近距离给刘富贵施针,黑色细线似乎曾经缠绕上他的手臂……
“大哥哥,娘亲叫我们去那边等着!”
老二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无名顿时回过神来,点点头说:“好。”
农家饭食虽不丰盛却也飘香,众人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将这一插曲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