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温热的吻落在后颈与肩膀连接的微突骨骼处,不用看我都能联想到祁岁知眼含笑意的伪善模样,“谢谢你,愿愿。”
我对他的讨好并不买账,下巴向前移蹭了少许,好离开那湿热的呼吸范围:“真恶心,能不能放开你的手,别再抱着我了?”
“……愿愿,你为什么要一直说这些伤害哥哥的话呢?”
祁岁知呼吸一窒,声音艰涩又低微。
“我只是很奇怪,舍弃良心的人也能睡不好觉吗?”
我改变主意,抚摸着他的手臂。
无瑕的,微凉的,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没有瑕疵的东西,怎么可以长在一个到处都是瑕疵的人身上?
恶毒的念头乍起,我一寸一寸用指甲掐进他的皮肤当中,感受与指尖接触的肌肤因为疼痛而缓慢绷紧。
祁岁知没有呼痛。
在难堪的沉默中,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头那股强烈的恨意正伴随动作一点一滴注入到他的身体里去。
仿佛有恋痛癖的怪人,祁岁知抬起手臂迎合着我的施虐,纤薄的甲片边缘穿破皮肉的阻碍,很快染上鲜红的色泽,诡异,哀艳,又莫名灿烂得让人着迷。
从上次的打破花瓶误伤,到现在的主动施加痛苦。
高高在上的、睥睨众生的祁岁知,他的血液一直为我而流。
“谁都可以说我没有良心,唯独你不可以。”
“我不欠你的,祁岁知,你搞得我家破人亡,是你欠了我。”
“你说对爸爸的行为不齿,可你看看你今天,还不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祁岁知没有回答,我兀自说得畅快,“你还不如爸爸,他起码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你却喜欢为卑劣的行径扯上伪善的面具,很可笑,还显得底气全无。”
我恨透了祁岁知,沾染他的血液于我而言都是一种玷污。
厌恶地迅速抽开手,我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背后传来忍耐痛苦的闷哼声,脑海心尖充斥着一片血淋淋的快慰。
“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
趁着祁岁知搂抱力度松懈的间隙,我侧转恢复了一半知觉的身体,以面对面的姿势欣赏他眉宇间来不及散去的痛楚,“想要我原谅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