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十指紧扣的陈西淼亦是同系的开胸高定晚礼服,曾经先锋的短发消失不见,柔顺的如同一匹全无杂色的漆黑绸缎,翩然簇拥在肩膀两侧。
他们共同举起锋利餐刀切下精致蛋糕的刹那,祁岁知那双套用公式化的温和笑意的瞳孔,突然相隔最遥远的距离,直直刺向了我。
“怎么了?”
“怎么蛋糕切一半不切下去了?”
“诶诶,有人来了。”
“谁啊?”
“谁啊……”
“这哪位……等等,这不是?”
手指挑起礼帽黑纱的边沿,将它轻轻扫向一侧,露出脸孔大半部分,我含蓄地收敛下巴,微笑着朝两边议论我的人们点头:“好久不见了,我是祁愿。”
从红毯这头,走到祁岁知的面前,不过区区几百米的路程。
却是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
行过的最难、最苦的道路。
我绷直腰杆,均匀呼吸,勉力使自己每一次步伐都走得摇曳生姿。
一位坐在后排,与父亲颇为熟稔的小股东,用足以让几十米内人群都能听清的声量打招呼:“愿愿,你从国外散心回来了啊?身边挽着的这位是?”
“是啊,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
我状作亲密地往诺亚平阔的肩头靠了靠,“哥哥有好消息,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要抓紧喽。”
“哦、哦,这位先生看起来和你郎才女貌很登对啊,不知要怎么称呼?”
小股东顺着我的话忙不迭的开始大声称赞。
“他叫诺亚。”我唇畔弯起的矜持弧度,不动声色加深了些许,“等会儿慢慢聊吧李叔叔,哥哥和未来嫂子在切蛋糕呢。”
音色甜美的机械女声倒数完毕后,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交响乐也没有及时响起,我和小股东的对话,在这尴尬的寂静里越发明晰。
“哥哥!”
我估算着合适的距离,像所有与亲人久别重逢的普通人那样,欣喜又热烈的冲祁岁知挥了挥手,拉着诺亚快步到他眼前,“你订婚也不通知人家,还好诺亚安排了私人飞机,我们紧赶慢赶才赶回国来参加你和未来嫂子的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