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时机来临,我抬眼含着怒气和指责狠狠瞪着他,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谁和你一样恶毒,把我推到游泳里还要特地背对着摄像头。”
他左右瞧着我,只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难不成发现藏了手机在身上,怕我故意录音坑他吗?
然而事到临头没办法再去反悔。
我转了转眼珠,思索着对策。搭在容清渠肩膀上的指甲,隔着两层布料陷入他温热的肌肤之中,以下至上逼视他的面容:“这里没有别人你也敢做不敢认吗?真不愧是缩在姜阿姨怀里的好儿子,一点胆气都没有。”
纪随流讽刺过一遭,一向受他压制的我又继续讽刺,姜阿姨叁个字仿佛猛烈的耳光,扇得容清渠秀美的面颊略微扭曲起来。
与我相扣的手指紧紧掐虎口,力道之大让我忍不住泄出柔弱痛呼,他才满意的平复声调:“小婊子,我说过,你这么脏,就应该到游泳池里去洗干净。”
“洗不洗干净,也总没你那么脏。”
“你什么意思?”
我紧守着从陈西宴处听来的秘密,就是为了用在此刻,给予容清渠致命一击:“你以为,你和姜阿姨,把你是个杂种的事情隐瞒的很好吗?”
旋转的舞步骤然停顿,差点撞上旁边来者。
在谴责目光中,容清渠像发条损坏的人偶,又略显僵硬的挪动起来,他的话像是从囚笼中撑破血肉和骨骼,一个字一个字的挣脱出来:“你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不承认推我下水,现在连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也不愿意承认吗?”
我笑盈盈望着他,心中不断涌起解恨的快意,情绪倾注之下,我咽了口唾沫,再接再厉,“哈哈,高贵的容家继承人,其实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怪不得姜阿姨又是把你送到美国,又是处处替你盘算,原来是因为心虚。”
我以为庆兰大道的那日容清渠已经很可怕,没想到当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胜一筹,唇畔肌肉偶尔神经质的抽搐,眼底黑得仿佛风雨欲来的海面。
或许挑破此事的场景不设置在人声鼎沸的酒会,而是在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他早就把我整个人大卸八块,再泼上硫酸毁尸灭迹了。
“我、是、名正言顺的容家人,不要胡说八道。”
“是吗?如果你心里真的这么想,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呢?”我状似亲密依偎着容清渠,特意避开腰肢不可碰触的隐秘部分,凑近他不知何时涨红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看来姜阿姨也对你透露过一星半点吧。”
“让我想想,姜阿姨的初恋或许尚在人世,不如你们去做个亲子鉴定?”
乐曲奏至高潮,清新欢快的曲调逐渐热烈高亢。
翩飞裙摆如蝶,在旋转舞动中交缠出迷离缭乱的光影,仿佛成片哀朽之上的浮华假象。
我得到想要的东西,无意继续周旋,干脆利落的荡步转身,再虚虚搂住他的臂膀,用柔情蜜意的气声激道:“当然,如果你狠下心,像对我一样,把他也推进水里,还是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那世界上最直接的证据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