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花房干什么?”
好吧,性格一如既往的冷淡,人也一如既往的没礼貌。
纪随流直接忽略我的询问,漆黑眼珠一瞬不瞬盯紧我。
好像我不是上门的客人,是偷摸来他家捣乱的小贼。
“冯阿姨说,你家花房有一盆叔叔前不久拍卖得到的珍贵兰花,叫什么素冠荷鼎,我好奇,就来看看……有,有什么问题吗?”
我本就不甚充足的底气,在他的注视下,如同扎破皮的气球,越说越小声。
“哦,你分得清楚是哪盆吗?”
纪随流轻慢挑起一侧眉峰,看似寻常的质疑,我却能读懂他的潜台词。
无非认定我肤浅不学无术,再高雅的东西放在眼前,我也不懂鉴赏甄别。
杨善终说他喜欢我,是真的吗……
不会喝醉了叫着我的名字,在脑海中反复羞辱我吧?
来之前计划好的用来试探他的各种办法,随着心头勇气的退却彻底烟消云散。
我垂下原本虚张声势的高昂头颅,泄气扁着嘴巴:“是啊,你说的没错,除了花的颜色不一样,我根本分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纪随流一向与我唇枪舌剑习惯了,遇到争锋一个回合我就承认落败的场景,不由得有些愣怔,两个人冷场半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塞到我掌心,伴随着低了半调的话语:“不研究这些,分不清楚也正常。”
我揉了揉久站发酸的腰杆,既然纪随流递了软话作为台阶,我才不和他计较,顺水推舟坐在长方形的真皮琴凳,喝下一口温度正好的牛奶:“你进去见过你爸妈了吗?就陪我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把车开到车库,从后门进来遇到了端着牛奶的佣人,她说你在花房。”
不加主语,没有情绪起伏,纪随流的言论平淡到仿佛在叙述与之无关的事项。
看来很怕我自作多情,以为他是特地为了和我独处会儿才不先去见爸妈的。
我盯住垂坠的裙摆看了片刻,只觉得这样艳丽的红色像极了纪随流。
分明是暖色,偏偏透着股生人回避的冷意,烈烈映进眼帘,教人仓惶垂头躲其锋芒。
分明和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肌肤之亲,他碰到我却始终不给一个好脸色。
也不知哪里惹到他了,亦或天生八字不合。
这样想着,我顿感委屈:“哦,那你过去吧,我自己待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