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心里本就有鬼,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开始审视起他的面容表情,企图从细枝末节处寻找丝毫撒谎或虚伪的痕迹。
然而一点都没有。
拉斐尔眉宇坦荡,目光真挚,仿佛对我用了十二万分的心。
我叹了口气:“拉斐尔,我对你是真心的,但你要知道父亲还在祁岁知的手上,我们起码得找到机会把父亲转移出来,才能有其他心思去想以后。”
“去意大利怎么样?”
拉斐尔停顿须臾,对我解释道,“爸爸妈妈留下的产业都在意大利,去那里,可以甩开哥的后续动作,我也可以更好的照顾你。”
我当然不想和他去意大利,考虑以后通通都是假的。
眼下要对付祁岁知,除了纪随流以外,只能从拉斐尔这里下手。
听说父亲在英国的保安都是拉斐尔的手下白慕找的,白慕在海外黑白两道混的很开,有时候祁岁知处理外头的、不太方便的生意需要依靠他。
反正人的誓言向来瞬息万变,许诺一场美好的镜花水月又何妨。
我随手扯落束在头上的发带,天然带卷的长发胸前背后,洋洋洒洒披散下来。
支起一边腿肘顶在床面,我就着要坐不坐的姿势,轻佻勾了下拉斐尔白皙的耳垂:“好呀,你拿主意就行,正好很多年没去过意大利了。”
拉斐尔握住我的手,于肌理纹路上怜惜一吻,又同我十指相扣,巨大欣喜照得他漂亮的眉眼熠熠生光:“我总有种在梦里的感觉,姐姐变了好多。”
失去那股任性妄为的恣意,倒叫我觉得与他做戏并不是那么费劲。
“也许并非变了,是我爱一个人就会这样,嗯……这样,慷慨。”
我思考了一会儿,找不到合适词汇,以“慷慨”二字作为略显怪异的结尾。
拉斐尔没有提出异议,仍然用雾蒙蒙的双眼注视着我,好像爱欲抽取了他的心智、他的灵魂、他的思想,从今以后成为我独有的附属品。
“姐姐会永远对我这样慷慨吗?”
如果从你身上能时时刻刻得到比付出更多的利益,
那么我许诺这份慷慨持续到永远。
我在心底冷淡答复,面上笼罩着既远又近的温柔,无声无息微笑起来:“拉斐尔,如果你永远做个天使,姐姐就永远喜欢你。”
“是爱,不是喜欢。”他固执的纠正我。
“好,是爱,永远爱你。”
我好脾气的回应他,心底涌起一阵怜悯。
赌上一切奢求虚妄的爱意。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