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莹白指腹虚虚点在唇心,阻止我接下来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如果姐姐不溺水,我大概会恨你到生命终结的前一秒吧。”
“林姝意打电话给我通知姐姐溺水,我赶到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的你,胸口没什么起伏,有一瞬间我以为你死了。”
“你知道那一秒我想的是什么吗?”
“……我发觉我根本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价。”
拉斐尔咬了咬嘴唇,宛若天使的面孔上露出惶恐无措的表情,烟灰色的眼睛半睁着,仿佛每每重新回溯一次记忆,对他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
“哄骗我也好,嫌恶我也罢,只要你活着站在我的面前,像往常那样对我趾高气扬的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想再追究了。”
也许是拥抱太轻浮。
他选择放开我,脊背挺得笔直,高贵的头颅垂落,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郑重而虔诚,熟悉诸如撒娇、逃避、委屈的情绪不复可见。
发丝到脚跟,双眼至内心,摇曳着等待审判的气息。
我想,如果拉斐尔早点同我说这些话,我会动容,会柔软,会试着爱他。
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回头了。
或者说,有更鲜明的目标支撑着我选择走向另一条路。
在道理上,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在感情上,我无比迫切的想要以牙还牙。
“拉斐尔,一报还一报,我们两清了。”
于是我轻声唤他名字,勾住他羊绒围巾边缘,将光洁下颌漏出来一点,“现在开始,我想告诉你,我也爱你。”
我不擅长演戏,做出的表情一定很虚伪。
但我猜爱之一字,蛊惑作用何等强烈。
哪怕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他也会不管不顾、甘之若饴的吞咽下去。
“姐……说爱我?”
拉斐尔的瞳孔放大,眉宇笼罩着一丝怀疑和茫然。
寂然了片刻,他喃喃着重复一遍。
这与我模拟出来的感激涕零不同。
等候他接下来反应的时刻,我心底有一瞬间产生了极度的懊恼。
难道把戏演砸了?
如果不割裂拉斐尔和祁岁知看起来密不透风的联盟,我又怎么能够手握尖刀,报复他们欺骗我、把我置于濒死境地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