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他这副什么都要掌控在手里,还打着为我好名义的样子。
“愿愿,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我不说什么,可你跟顾之昭是什么关系?”
虽是疑问,祁岁知的表情却胸有成竹,脸上浮出怜悯的笑意,侧首凝视我。
也许这么多年共度他真的很了解我,又或者我像是一池浅薄的水般容易看透。
我很想第一时间反驳祁岁知,我和顾之昭的情感联系,并非他所想的那样脆弱肤浅。
可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我,炮友算是什么正经关系。
我沉默下来。
祁岁知趁热打铁,替我夹一筷子芙蓉鸡片:“跟他断了吧,好不好?”
“如果我说不好,哥哥会怎么做?”
我倏忽抓到这副温文面具下的半分真实人性,心念一动,微微抬起眼梢,有些无辜,有些讥诮,试探他道,“说着是我唯一的哥哥,又不留半分情面的把我赶出家门……这次难道也是这样?”
一声柔软无害、楚楚可怜的哥哥,是融化祁岁知心硬外壳的有力工具。
舌尖舔过干燥的的唇心,我暗自加了把火:“你知道我被容清渠推进游泳池的时候有多冷吗……差点死在外面,差点见不到你最后一眼。”
果不其然,他好整以暇的神色碎裂,内疚的阴翳悄无声息占据唇角眉宇。
“愿愿,”祁岁知抬臂的动作看上去像是要将我整个拥进怀里,伸到半空中又因为什么极力克制住,只缓慢放下来,用手轻轻搭在我修剪得当的指甲上,不肯逾矩一寸碰触肌肤,“你放心,只是断手断脚未免太便宜容清渠了,我总会叫他懂得什么是付出代价。”
我从未见过这般面貌的祁岁知,一如往昔的温声细语深处翻滚着浓重的血腥味,仔细砥砺爪牙,耐心伏在暗处,只为扑击上前精准无误咬开敌人的咽喉。
中央空调持续运作,使这栋老宅时刻保持在20度左右,鲜然如春。
我在熟悉的温暖中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寒意,突兀打了个冷战。
“是空调温度不够高吗,怎么冷到了?”
祁岁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头,蹙眉专注打量起我的衣物穿着,遍布眼梢的阴霾仿佛只是梦魇未醒的错觉。
他手指翻飞移动之间,贝母纽扣一粒一粒套紧对应扣眼,我瞬间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没有手臂的粽子。
“你这样,我还怎么吃饭啊?”
“没有手脚,就不会乱跑了。”
……
好吧,不是错觉。
祁岁知果然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