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禁止其他公司……”
“愿愿,”祁岁知带着从容的微笑打断我接下来的愤愤不平,“所以事到临头抱佛脚有什么用呢?如果早有准备,也不至于走投无路了。”
为什么这个人歪理同样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回肠荡气?
我说不过他,无论是情亦或理,他总要占据有利位置稳稳压我一头。
“只有吃点苦头,才知道家里的好。”
祁岁知微微躬身,轻触我眼角的泪痣,欣赏我眼底明灭的情绪,神色称得上温柔,动作却显得随意放肆,“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和哥哥赌气了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如果我们是亲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知道我在意爸爸,设计把他气成植物人,故意送到英国不让我见,我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难道母亲出轨怀着你嫁进来是我的错?”
手掌撑着沙发转身站起,多少日日夜夜流着泪想要质问的话语,借由失控音量从我喉咙中脱口而出,惹得祁岁知垂落眼帘怔了怔。
“拉斐尔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
等待很久得到的回答这么敷衍。
“你就只有这句话要说吗?”
“拉斐尔说的都是事实,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为什么祁岁知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应下这些事情?
是因为轻视我吗?
笃定只要他在我永世不得翻身。
真是可笑。
我曾经那么信任他,那么在意他。
那么虔诚的把他当做命中不可或缺的家人。
我的情绪混杂着失望、委屈、羞恼、怨恨……
百味陈杂,节节攀升至顶点。
火从中来,角几上玻璃花瓶中的爱莎玫瑰作为迁怒的对象,被我一把抓起用力掷在祁岁知脚前。
飞溅的碎玻璃擦过他手背,开始只是泛白,紧接着属于鲜血的深红从肌肤割裂处缓慢渗透出来,蜿蜒成凄艳刺目的纹路。
花瓣、叶片、枝干、大块小块的玻璃颓散满地,沁纯粉意沾染指缝中滴落的血液,仿佛相爱已极的恋人,因为无法彻底占有而骤起杀机。
那个瞬间,我大脑随同玻璃炸成空白,下意识想抓住祁岁知的手掌仔细查看,手伸到半空中又生生停住。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晌,我硬起心肠,冷冷扔下一句话:“你自己处理一下吧,我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