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管置身何时何地,都难以逃开和某些人紧密交缠到窒息的关系。
我僵木着脸,面无表情的想到。
“陈总,那来年……”
后面的对话我没兴趣再听,脑海中盘算着辞职报告该怎么写,搬出青澜邸之后该去哪里生活。
高跟鞋趿拉着地砖沿循来时的道路无声无息后退。
手机突兀响起来电铃声,在寂静空气中爆开大片大片明亮的烟火。
不止铃声明亮,悬在头顶的灯光亦追随修长手指按上开关的同时,将一切算计与欺骗照耀至无所遁形。
我有多久未见陈西宴了。
一个月、两个月、叁个月,甚至更久。
这张浓烈的脸、生动的脸,
眼神曾经破开冰面卷起冲天火焰。
染回规规矩矩的黑发,做模特时的张扬放肆,都由高定西装和精心设计、露出光洁额头的发型圆融包裹进去。
只温莎结整齐庄重的衬衫一角不经意垂露的,属于蛇纹十字架项链的微茫流光,低调宣告着他原来的模样。
关萌萌退后半步,跟随在他身侧,犹豫着对我张了张口,最终没说什么。
恭敬将头垂了下去。
像是最忠心耿耿的仆从。
果然,我拥有的一切,我失而复得的人生,都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看我无所依归终日惶恐,看我得到工作欣喜若狂。
看我努力上进讨好生活,看我遭受刁难隔岸观火。
“陈西宴。”
我勉强勾起僵钝唇角,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那双不见烈火,只余冰河的眼睛,骤的亮起来,隐含希冀的光彩。
陈西宴面朝我,步履急促走近两步,伸出矫健有力的臂膀,像是要解释,又像是要给予一个拥抱。
“我要辞职。”
话音未落,仿佛栩栩如生的人偶被抽出机关发条,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在宇宙深处,有一颗耗尽光热的星辰结束冗长生命,寂寂熄灭了。
恰似陈西宴此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