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住椅背摇摇晃晃试图站起身,努力了几次又狼狈跌坐回去。
原绍青充耳不闻,保持上身挺直颈部微弓的半跪姿势,一只大手就能轻松压制我。
“放开,我要回家你听不到吗?”
我咬牙仇恨起来。
每个人都是这样,压制我、掌控我,打破我苦苦维系的骄傲,轻而易举夺走一切,把我禁锢在腐烂的泥潭深处,片刻不得翻身。
为什么是我?
我做错了什么?
母亲的罪恶就活该由她的女儿来代为受过?
明明没有爱过我……没有呵护过我一天。
明明活着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跟出轨的对象寻欢作乐。
如果真相是这样,为什么要给我和祁岁知的名字连在一起,寓意什么狗屁愿有情人岁岁相知……
放浪禁忌、不负责任的感情,也配称作有情?
一股突如其来的的高涨怒火充斥头脑和四肢。
我想要尖叫,我想要破坏。
我恨恨瞪着原绍青,颤抖的目光恨不得化作实质,在他那张不近人情又道貌岸然的光洁面颊上咬下一块肉,和拉斐尔沆瀣一气的没一个好东西。
他漆黑眼珠下挪,往我齿尖契入直到泛出白色的饱满唇肉上旋踵滑过,抬手用后半截指关节揩过眼尾的收梢,静静呼出口气:“别哭了。”
不知何时,我的面孔已然被泪水沁满。
两道痕迹交汇在下巴尖,变成湿漉漉的小溪。
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不要再靠近我了,原绍青。”
手掌撑住胸膛,手指使力前推,这次很顺利,原绍青因我的动作后退半步。
距离骤然拉远,退出令精神警戒的敏感边界。
我趁他沉默之际,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几次打滑差点跌碎在地,终于拨通那个心心念念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愿愿?”
“顾之昭,快点来接我。”
那头不假思索问我道:“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
大脑空白了一秒,浑然不记得这家淮扬餐厅的店名,还未等我看过去,原绍青已经相当配合的报出名字,声音大到足以让顾之昭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