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迷惑,但事情无关自身,我也就抛诸脑后,没有再继续深入话题。
犹豫了一瞬,指甲随同难以抑制的外泄情绪迅速掐入掌心,我提及那个冷眼旁观,差点见证一场死亡的男人:“容清渠呢?”
“他救起了溺水的你……我们找警察来询问过,五楼有只监控画面的摄像头,角度是精心计算好的,背朝着摄像头,具体的动作表情被挡住了,紧接着你跟他拉拉扯扯掉下了游泳池,他推脱说你落水没有第一时间下去援救,是因为自己不太会水,所以有点犹豫……想凭借这些给他定罪很难。”
这个疯子,敢这样对我,肯定是准备好了退路。
我仰头闭上眼,吞咽一口干涩的喉咙,痛恨、无助和委屈,满溢的负面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发泄的缺口。
有一瞬间,我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去跟祁岁知求饶。
反正那些股票在我手里不会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至少还能维持随心所欲的生活,我依然是Z城最风光无匹的祁愿。
好过现在谁都能来踩我一脚。
耳旁林姝意仍在勉力安慰。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想象出那一定心痛又内疚,心痛我的遭遇,内疚她的无能——大家都被庇护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之下,能发挥的作用少得如同恒河捡沙。
对于普通人来说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只有自己才知道亦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
“愿愿,经过你的事情我才知道,”我低落的情绪之中,没有仔细留意林姝意安慰的言语,却听见耳畔突然语义一转,不由得睁开眼向她看去,“如果不想承担责任,就永远无法得到相对应的权力。”
“我决定不继续向音乐家的道路发展了,我要开始学着跟我爸接触集团的生意事物,反正音乐闲暇时也可以作为兴趣爱好……等我有了能力,就不会任人宰割,可以好好保护你。”
林姝意迅速擦干眼泪,雨后露珠反射出的光泽在她水洗的瞳孔中一闪一闪,较之寻常的温柔更多了几份果决,对我发出坚定的宣告。
我很想说音乐是她的梦想,不要随便放弃。
可我深深知道这段话的正确性,人如果不能担负责任,就无法掌握权力。
跟能否保护我无关,只是避免落到像我这样的境地。
要知道在林家,林姝意一贯醉心音乐,表现出志不在商的态度,众多亲戚虎视眈眈,希望未来从她手中分到一杯羹。
我注视眼前面容,嘴唇嗫嚅几下,最终勾住她秀丽的尾指,以作无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