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的孝心,我不想一个人独尝啊,让大家也一起知道知道。”
父亲和陈西宴,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我很快败下阵来。
气鼓鼓冲陈西宴手上的碗中倒了两口汤,保温盒里的珍贵食材一样不舍得给他吃,压低声音瞪着他:“慢点喝,小心太补流鼻血了。”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像是一拳打到棉花里,陈西宴一脸动容的神色,托着碗凑近唇边,仔细吹了几口气,等滚烫补汤微微凉却便送进口中,装模作样砸吧嘴回味,转头兴高采烈对着父亲说到:“没想到愿愿厨艺这么好,伯父我以后可以多来看看你吗?顺便蹭点补汤喝。”
陈家富贵滔天,哪需要瞧得上我的手艺。
陈西宴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哄父亲开心。
不出所料,父亲听到畅快笑起来,眉间长久忧郁的褶皱都抚平了些:“你要有空,就多来。我一个人不管公司的事情了,在医院待着也是无聊,以后你要来早点跟我说,我让愿愿多准备点汤,只管叫你喝饱。”
父亲忙碌几十年,骤然卸下公司的事物,以静养为主,定然处处不习惯。
聘请的护工虽然专业,暂住的病房虽然舒适,到底比不上行动受限,动不动就要做检查,检测身体情况带来的苦闷和束缚。
父亲虽嘴上不说,但眉宇间的孑然和阴霾我时常看在眼里。
我很是心疼,抿紧嘴唇,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来得更勤快些。
哥哥忙碌,我就加上他那一份,多多孝顺父亲。
“好啊伯父,只要您不嫌我嘴笨不会说话人又无聊就行。”
话语回答父亲,一双狭长的眼睛却紧盯着我,仿佛有烈火穿透厚重冰面熊熊燃烧,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抢过陈西宴手里的碗,低头倒汤:“喜欢喝就再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