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眠敛了敛神色,剑尖往上轻抬,只想几人之中的许千景,说道:“这个交给我。”
“许千景剑法了得。”师镜低声说道。
他的想法跟牧风眠是一样的,本来打算自己去对付剑神。
他在神界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八大战神之中谁最难对付,如今只有他的势力算是完整的,没有清屿神剑又患有旧伤的牧风眠对上许千景,不知有几分胜算。
牧风眠却不服气地一扬眉,“我的剑法,同样未尝一败。”
师镜不想跟他挣这些,且都在同一个地方,牧风眠若真是有什么情况他也能第一时间支援,于是九曦一转,枪头指向玉馥和:“那我对付游琮和玉馥,虎星稚就对付欲神苍述。”
宴星稚瞥他一眼,心说我凭什么听你的指挥?
她没吱声,牧风眠和师镜就同时看向她。
单从她的神色里就看出反骨很重,压根不满意师镜的安排。
师镜揉了揉眉心,颇有些头痛。
以前的他与宴星稚非常不对付,这种不对付比牧风眠的要更明显。
牧风眠虽然有时候是很不爽宴星稚,但每次与她遇见,两人都能你来我往地吵上,或是再小打小闹地动个手。
而师镜则是一眼都不愿意看宴星稚,不在意,不搭理。
只不过他化作凡人入轮回的这些年,发生的事到底是将他的心境改了不少。
当荀左的那会儿,他简直是把宴星稚当女儿来看待的,每日担心最多的事,其实不是玄音门能不能再创辉煌,而是宴星稚吃饱没,冷不冷,睡得香不香。
有时候她瘫在座椅上捏着野果睡着时,他总要上前悄悄把野果拿下里,在取个破旧的毯子盖她身上。
到底是与从前不同,那些朝夕共处的时光里,师镜已经无法将那些偏见在套在宴星稚的身上了。
牧风眠比他更早发现这一点。
师镜沉默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劝一下宴星稚,却见她二话不说持着问情便一跃而起,飞至高空之中。
问情在刹那间就感应到主人的思想,幻做一柄白色长弓,金色的光芒凝成羽箭。
宴星稚的身形在空中定格的瞬间,长弓被拉满,三支金箭架在弓上,她眸中杀意乍现之时,金箭猛地离弦。
金箭划破长空,逆风而去,发出铮鸣声响,金光大作极为刺眼,排山倒海的力量眨眼便至。
玉馥双手交叠于胸前,绿光幻出,树木藤蔓在身前疯长,眨眼间变为一个盾。
木盾结成之时,许千景在她身边重声道:“闪开!”
玉馥没反应过来,下一刻金箭就猛地刺破木盾而来,金光在面前一闪,玉馥惊得花容失色,忙撇身,金箭从她的手臂处擦过去,剧烈的疼痛立即在伤口处炸开。
她从云上翻下来时,才发现宴星稚射出的三支金箭,有两箭因为他们的闪躲都落空了,只有她那只被抵御的箭没有。
苍述落在另一边,对她道:“玉馥,你莫要觉得她没有晋神就掉以轻心,你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神仙,宴星稚的血脉承自远古时期的白虎神族,又有问情在手,岂能是你能看轻的?”
玉馥一咬牙根,顿时觉得面上无光。
调动木灵覆住胳膊上的伤口,减轻了些许疼痛,但问情留下的伤并非轻易能够治愈。
她的三箭将几个战神的位置彻底隔开,散在四处。
宴星稚擅长打架,一眼看出几个人之中万木之神的玉馥攻击力没有那么强,于是先挑软柿子捏,转动着长剑朝她飞去。
战斗一触即发。
牧风眠正面对上许千景,也是所有战神之中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他的长剑劈下来时,许千景不躲不闪,横剑接下,两刃撞出刺耳响声,许千景与他距离一下子拉近。
“牧风眠,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已经没有清屿剑了。”许千景眯着眼睛冷声道。
“我当年斩杀三头巨蛟,用的可不是清屿。”牧风眠冲他笑了一下,俊美的面容仿佛毫无攻击力,说出的话却戳人心窝,“听说你与师镜的势力不相上下,何以师镜就被称为第一战神,你却什么都不是呢?”
此话踩中许千景的逆鳞,他勃然大怒,从脖子到脸都涨得通红,身上的神力爆开,剑刃往上一抬将牧风眠的剑刃顶开,而后朝他发动密集而凶猛的攻击。
许千景的祖辈是自凡间飞升而来的大将军,起初是登仙,后来是晋神,一代代传下来,许氏在上三界进阶为神族,却仍旧传承着一手来自凡人祖辈的剑法。
他的剑招繁琐而华丽,虚招极多,令人眼花缭乱,不一小心便会中了圈套,但凡有一招没能躲过,接下来的每一招都躲不过。
牧氏也是祖祖辈辈用剑,清屿神剑更是作为族中至宝一代代传承,牧氏的剑招凌厉而简单,每一下都是致命的。
这也是牧风眠主动对上许千景的原因。
他能以简化繁,让许千景多余的剑招毫无作用。
而另一边的水神游琮对上师镜。
他看着面前美得雌雄莫辨的师镜,心中也没底。
师镜能被誉为第一战神,绝不是因为模样漂亮,他手里的那柄九曦枪实在是让人胆寒,但战神之中,除却花神虞朝朝之外,只有他的水能够化解师镜的攻击。
但具体能化解多少,化解到哪一步,他从未试过。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上这个曾经一起共事的伙伴。
游琮不想,他叹了口气说,“师镜,你何苦与自家人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