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干劲儿很足,眨眼间就往上爬了十几层,宴星稚还在下面站着,双手抱臂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
“你走不走?”牧风眠往上踩了一层,回头看她。
要爬那么长的楼梯,宴星稚可能要做一下心理建设,好好劝说一下自己。
牧风眠就轻咳一声,说道:“你也不想功亏一篑吧?过了这试炼,就等同成功一大半了。”
宴星稚现在就需要这种话来顺毛,于是道:“还有吗?再说两句。”
牧风眠想了想,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天界上的那些人可都在等着你呢?他们得知你回来之后吓得在六界各处都布下了天罗地网,搜寻你的踪迹,你不想回去跟他们叙叙旧?”
宴星稚神色果然开始舒缓,“当然要回去。”
“是啊,让他们舒舒服服过了这一千多年的日子,岂能让他们一直舒坦下去?”牧风眠道:“只要你找回神体,这天上天下,谁是你的对手?”
宴星稚一听,当即充满干劲,心中的烦躁被一扫而空,哼笑一声,头一仰,面上颇有几分得意,“那是自然!”
牧风眠知道她爱听什么话,仅仅几句就把她哄得相当开心,说道:“那走吧。”
她被顺了毛,心中惦记这回仙界的事,到时候就将这些辛苦的账一并记在那些人都头上,狠狠出口恶气。
有了这想法的支撑,她闷着头爬了半天的石阶。
几人在石阶上前前后后的,因为相互都不熟,没人闲聊。
这石阶比想象中的要长,也并不是简单的石梯。宴星稚越往上爬就发现,石阶之间的高度就越大,起初一抬腿能跨三阶,走到后来时上一阶都极为费力。
宴星稚虽说不愿劳累自己,但她的体力相当好,爬到后来,阮香香与两个孩子都累得一直喘气,坐在石阶上休息,宴星稚也只是鼻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面容红润,并不显累。
“我知道了,”阮香香坐着休息,一边喘气一边总结感悟,“道途越往后走就越艰难,等级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难怪宗门之中三六九等如此分明。”
宴星稚从她身边走过,说道:“其实这些道路,也是因天赋而决定的,你的天赋高,若是用对了方法,修仙便不会这样艰难。”
阮香香迷茫地抬头,看着她,“梅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天赋高?”
宴星稚说:“看出来的。”
阮香香没应声,她自己也能感觉到,有时候别人反反复复练习法诀不成,而她只需要练一会儿就能做得很好,只不过得益于家中长辈的教导,她从入门开始就刻意藏拙,并不愿将自己天赋暴露出来。
宴星稚又道:“这种石阶试炼属实是多此一举,除了劳累没有任何用处,我给你个建议。”
阮香香立马做出认真听的样子:“梅姑娘请说。”
“你认真修炼,日后在雪涯宗一步步往上攀,夺取掌门之位,废除这无用的试炼。”她说。
阮香香听完这句话,眼中又满是茫然。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笑,但面前这人说的时候脸色倒挺认真,显然不是随口说说。
“梅姑娘说这话,不怕被长老们听见,治你不尊师敬长的罪名吗?”
宴星稚很是理直气壮,“优胜劣汰,强者为尊,这是世间亘古不变的法则,那些长老没能力飞升,寿命短暂总有死的那一日,宗门总需要新人来呜呜……”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牧风眠从后面抱住,一把捂住了嘴巴阻断了后面的话,抱着人往上走,“省着点力气,别说话了。”
宴星稚剩下的话没说,但意思阮香香也能听明白,她目光随着往上离去的两人,像是很有领悟地点点头。
休息了片刻后,几人再次出发。
进幻境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这石阶一爬就爬到了晚上,周围又一盏灯都没有,视线之中漆黑一片,走起来则更为危险麻烦。
其他三人已经停止前进,牧风眠与宴星稚二人继续往上。
走着走着,宴星稚突然开口,“你背我。”
牧风眠脚步停了一下,“什么?”
宴星稚回头,说道:“现在天黑了,那些长老定然也看不见什么,你背着我往上,我走不动了。”
牧风眠像是对这个要求一点也不意外,只道:“要我背你也可以,说两句好听的。”
宴星稚透过浓重的夜色,将视线锁在牧风眠的脸上,说道:“好听的,好听的。”
“你当我是傻子?这样糊弄我?”牧风眠被气笑。
“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宴星稚道。
牧风眠气哼一声,“那不背,自己走。”
说完他就要往上走,从宴星稚身边擦肩而过,往上走了两层后,宴星稚突然开口。
“我觉得你比师镜强。”
牧风眠停住,头一转看向她,“何出此言?”
“师镜晋神用了七百年,我觉得你在一百年之内就能做到。”宴星稚说。
宴星稚为什么会突然说这话?
牧风眠大概是知道的。
千年前,仙神妖三界按照旧制展开了少辈试炼大会,那时候师镜是作为评审而去的,但牧风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他发起挑战。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一牧风眠这天赋,若是晋神之后必定会取代师镜的地位,经常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甚至为了捧牧风眠踩低师镜,所以牧风眠才用这种方法证明两人之间究竟是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