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下,众人同时往前眺望,只见前方还是一片浓雾,连路都看不清。正欲询问,却见牧风眠步子往前一迈,继而整个人消失在了雾中。
宴星稚小跑两三步上前,只觉得白雾扑面而来,随后眼前的视野猛地一扩,面前的所有景象总算能看个清楚了。
就见七八步之外,有着高大的双柱门,柱子上挂着两盏明灯,有不少人堆积在柱门四周,手中皆持着照明的器物,纵使站得分散,也显得人非常多。
高大的柱门后则是破壁残垣的房屋,裂石碎瓦随处可见,入眼一片荒芜。
宴星稚往前走着,就看到旁边有一座比她还高的石碑,碑上刻着久经风霜的粗粝大字:万器城。
这座被外界誉为有进无出的死城如今也是破败不堪,了无生气,处处透着股阴森诡异。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雾中走出,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原本在散在城门边的人对他们的敌意肉眼可见,毕竟来到这里的都算是竞争者。
其中不乏各种大门派,行事非常霸道,甚至让人将城门周围拦住,不准许后来者靠近。
荀左从南到北看了一眼,将宴星稚拉到人群稀少的地方,悄悄道:“少主,这次来的人真的很多,人界几个有名的门派都在,咱们只怕讨不到便宜。”
这种唱衰宴星稚已经听一路了,并不在意,只道:“谁敢拦我,我就灭了谁。”
荀左诧异地睁大眼睛,说道:“我们可是正道门派。”
宴星稚握了下拳头:“那我就用正道手段灭了他们。”
人界修仙门派成千上万,其中以四大门派最为出名,分别是雪涯宗、霓光门、千仞峰、赤火派。
方才荀左扫了一眼,发现这四大门派的人都在,雪涯宗还是最后一个到的,眼下城门被围,很多人全被堵在外头,所以才造就了柱门周围拥堵的情况。
其他人也不敢公然与四大门派之人叫板,只在门口干等着。
牧风眠肩头上蹲坐的寻屿跳下来,掠过人群跑到高高的石碑上坐着。
继而就见他抬步往里走,被守在门外的人拦住,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守门的就一下将路让开,让他公然越过了阻拦。
宴星稚也跟着走过去,却一下就被拦住,面前两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人冷脸相对:“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她一下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这地方难不成是你们建的?”
荀左害怕地拉了拉她的胳膊,毕竟在人界之中,四大门派还没人敢开罪,玄音门更是连一个战力都拿不出手的废物门派,压根没有能力对抗。
其中一人瞥她一眼,轻蔑道:“霓光门办事,尔等退散,勿自讨苦头。”
见少主被威胁,荀左虽害怕,却也抡着拐棍上阵,喊道:“霓光门这般大门派办事也这么小家子气?这万器城又不是你们的专属地,凭何拦着我们不让进?”
他声音大,又说出了许多人心中的不忿,自有煽动人心的作用,顿时身边充满了抗议的声音。
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让几个身着紫衣的守卫发怒,抬手蓄起一道微光打在荀左的肩上,荀左整个人往后腾飞,甩出一丈远,拐棍也脱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大喊着:“打老头啦!霓光门打老头啦——!”
周遭却安静下来,没人再应声。
宴星稚将拐杖捡起来,说道:“好,霓光门,我记住你们了。”
荀左也吭哧吭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宴星稚不大好看的脸色,心想着自己的这苦肉计还是有些作用的,但感觉还不太够,要是想让少主打退堂鼓,还得再加把劲儿,必须让她感觉这个地方太过危险,是会丧命的。
荀左来的时候是万分没想过要进万器城的,只想在周边的山谷给少主捡一把武器暂时用着,若是运气好,指不定还能捡到带灵气的。
得赶紧离开才行,接下来要不要逮着霓光门的人骂一顿呢?
荀左思索了下自己的身体抗不抗揍。
却见宴星稚忽而扭头,对着石碑上乖巧蹲坐的小猫喊了一声:“寻屿。”
小猫立即喵了一声,下一刻,就跳跃至空中,落地时一阵风旋,它身体猛地增大数十倍,吓得聚在此地的人连连退让躲避,眨眼的功夫这就空处一大块地方来。
不仅是旁人吓了一跳,就连荀左也惊掉了下巴,瞪着眼睛石化一般盯着面前的巨猫。
宴星稚跳起来抓着它的尾巴,被带着一甩,就落在寻屿的背上,光滑的皮毛摸起来极为柔软舒服,她爬上猫头,摸了摸猫耳朵,往前一指:“乖,带我进去。”
荀左也被寻屿的尾巴卷上来,颤颤巍巍地抓着它背上的皮毛,震惊道:“少主!这巨猫为何会听你的话?”
寻屿一跃而起,跳出几丈之高,在众人的惊呼之下,整个跨过了霓光门设下的守卫和巨大的柱门。
夜风撩来,拂过宴星稚的长发,她哼笑一声,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气势:“天下万兽,皆听我号令。”
正好往外走的牧风眠看见寻屿变得巨大从头顶上越过去,头顶上还坐着人,当即大惊失色,唤道:“寻屿!”
上头的寻屿听见主人的呼唤,高兴地吼了一声作为回应,却并没有停下,一落地就蹿出老远。
牧风眠气得一时无话:“宴星稚……”
大意了,忘记宴星稚承自万兽之王的血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万器城入口
寻屿虽看着大,但它爪子落地的时候几乎没有声响,动作又极快,两三下就带着宴星稚到了城中。
许是因为那几个有名望的门派的人都在这其中探寻问情的下落,所以即便这城区满眼破败,却还是挂着一盏盏灯供以照明。
宴星稚坐在寻屿的头上任它在城中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这座城实在是太小了,以寻屿的体型竟跑了十来步就到了头,前头竟是一处断崖似的地形,再往下就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荒芜之地转了几圈,她也完全没有感知到问情的气息,不由心生疑惑。
难不成关于问情在这里出现的消息,真的只是信口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