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近灭顶的痛感。
但他扒着门,险些触于砖石上的腿竟又一点点直了起来。
他此下倒真有了几分青竹的坚韧。
雍渊帝垂眸瞥了他一眼,神色仍极为淡然。
只在人艰难站起身,重新向着府内而去时,帝王修长分明的手轻动半分,指尖残存的碎石霎时不见了踪影。
同样的痛感再次将萧祈淹没,唯一的不同是...
这次并不单单只是一膝了。
“砰!”
少年的膝骨猛然砸上门槛,跄了下后便直跪于地,背脊亦应着惯性向前倾了去。可不过转瞬,他便又挺直了。
萧祈抬起头,仰视着自己身前之人。
他这几年磨砺出的那点微末功夫,又如何比得上他从枯骨血海里淌出的兄长呢?
哪怕弹指,他亦是不及。
故而妄想胜过对方,唯有下毒这一条道可走。可他仍旧是败了。
“萧祈。”雍渊帝看着被迫跪于自己身侧的少年郎,平静的嗓音响在雨里,如空山悠远,难分喜怒。
“你当唤她一句母后。”
“或是皇嫂。”
说完这句后,跪在那的人便再也分不得帝王半分眼神。
雨声渐大,却又像奋力破开水面的鱼,一旦跃到最高处,便会无法避免地往下坠去。
膝上的痛意依旧,大开的府门缓缓闭于萧祈眼前,一如外头大到极致的雨势,不着痕迹地削减下来。
他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对方渐远的背影,好似高山入云,全然不可攀。
紧追过来的兵卫挟住了萧祈的两臂,从他叩响姜家府门起到如今,一切不过瞬息。
府门开阖,从始至终都未曾惊动正睡着的人儿毫分。
时间如驹,错过便再难回头。
而闻声赶来的姜淮望着那张过分熟悉的脸,呼吸都停了瞬。
当与对方成功对视的那一刹,婚前不能相见的规矩如紧箍咒一样在他脑海中死命回响。然后——
姜大人刚迈出的腿缓缓向后,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可谓是分外沉着...如果忽略他正扶在圆柱上、微微颤着的手话。
姜尚书转过身,慢慢吐出一口气,便好似时光倒流般,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顺带还不忘顺带把身后紧随的两人也一同薅走了。
那力度大的连习武的姜二公子都被他带的踉跄了下。
姜南君:“父亲——”大婚前日,见面不宜。
“嘘。”尚书大人望着仍不住皱着眉向后张望的两个儿子,冷静言道:“你们醉了,醉得都出现幻觉了。”“为父也是。”
“……”
指鹿为马,不外如是。
但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倒也不差这一点不合宜。更何况...
这位在这...总比大皇子在这要好太多。
忆起刚刚下人的通禀,匆匆而来的父子几人皆如此思道。
炉中的香一点点燃着,窗外树影叫风吹得晃了晃,可有一片却从未有过丁点挪移。
打更人的锣鼓声响在极远的长街里,直到夜半子时,躺于软榻上的人方悠悠从小憩中转醒。
宫里的嬷嬷早在半个时辰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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