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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惊疑的反问, 青棠疑惑了瞬, 但很快就想明了什么似的:“也对, 姑娘那时正睡着...”

她将沾了水的罗帕放到旁侧, 又拿过一侧的散花绿雾月华裙, 仔细服侍着少女换上。

青棠一边做着这些,手上却还不忘给人拿过旁边凉下来的糖梨水,出言道:“不过姑娘昨儿个到底和郡主做什么去了?姑娘你向来惧黑,昨夜竟到那时才回,夫人都有些着急了呢。”

姜岁绵愣愣的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没有说话。昨夜...

她正思着,口中微微的苦味却叫她不自觉回了神,“这梨里放了什么东西吗,为何是苦的?”

“苦的?”小丫鬟的关注点顿时就挪到了人手上这杯清澈见底的梨水之上。

她放下还未打理好的裙面,紧忙起身将姜岁绵手中的杯子接过,“姑娘别喝了,奴婢这就让小厨房重新熬一份去。”

杯盏里的糖梨水被重新倒入壶中。小丫鬟捧着手里的紫砂壶,源源不断的甜意涌入她鼻尖,正要向外走的人不由怔了下,自言自语地念了句:“闻着挺甜的呀,奇怪。”

小姑娘自然也闻到了这股与平素一般无二的甜香气。

姜岁绵皱了皱眉,然后在青棠愣神的目光中拿过茶壶,倒了一杯,又咽了下。

这苦味...

怎么好像是原本就在嘴里的。

连喝了三杯后,震惊不已的小丫鬟终是反应过来,摁住了人儿的手,急声道:“姑娘...”

姑娘莫不是睡太久了还没清醒?这都苦了,怎的竟又喝起来了!

“青棠。”

“啊?”话音被蓦地打断的青棠一愣。

“我昨儿个喝药了?”姜岁绵问。

可那个被问的人明显比她更懵:“喝...喝药?姑娘何时喝过药?”府上根本就没煎啊,哪来的药。

小丫鬟也顾不得许多了,忧心忡忡地伸出手,径直贴上了人细腻如玉的额。

温温的,也不热呀,还是说...

似乎是蓦地想起什么,青棠瞳孔骤然一缩,惊声道:“姑娘你是不是伤着哪了,昨夜我替你更衣时曾闻到过紫玉膏的气味!”

若有若无的,如非她姑娘这所备伤药都是它,小丫鬟也不会如此熟悉。

只是昨天那气味实在太淡,青棠便也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个儿的错觉,但如今...

“姑娘快让我瞧瞧,是不是伤到了脑袋?”

越想越离谱的青棠声音中都带着上了哭腔,姜岁绵被她摆弄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青棠,我...”她“无事”二字刚到唇边,便兀地顿住了。

小姑娘抬起手,怔怔地摸了下自己后颈。这是刚才心急如焚的丫鬟不小心触到的地方。

细腻白皙的肌肤之上,一道浅到几乎看不见了的红痕藏在了那如瀑的乌发后。

当人按上时,除了痒意,还有些细微的疼。

姜岁绵的指尖顿了顿,却是没有声张,而是侧了侧身子,不着痕迹地躲过了青棠的查探,“我无事的。只是突然记起那副常喝的药,问一声罢了。”

“药...”听闻她无事后便下意识呼出口气的小丫鬟面色一僵,沉默了瞬,方才委婉地道:“奴婢瞧着张大夫那的药炉好像染了些灰了呢。”

先前姑娘的药就是让圣上哄着喝的,眼下这么久不入宫了,这药么...

她垂了垂眼,继续给人理裙袖去了。

总归府上是再未飘过药草的清苦气味的。

之前躲了不少次汤药的小兔子略为心虚地瞥开眼,也不就着自己这个随意寻的理由多言,试图就这么蒙混过去。

她醒的迟,窗外的日光已经有些浓了,此时透过半开的窗柩洒在里头,落在人发上,似乌似金,倒也是分外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