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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告诉夫君,”虞氏顿了顿,缓缓言道:

“书房宽广,夫君此后一月就都睡那罢。”

薄雪之中,姜夫人看都不再看自己丈夫那如被抛弃大犬一般的可怜模样,甚至还饶有心思地吩咐了句小厮什么。

紧接着,院门便当着姜淮这个主子的面闭上了。

关的牢牢的。

没有听到女儿那句最喜欢,又失去内室进出权的姜大人:……

天杀的沈家。

*

短短一日的光景,对于大权在握的帝王而言却足以落定许多事情。

这日正值沐休,太医院院首被人邀去宫外的醉仙楼饮酒,酒过三巡却是醉了。

他对着同行的官员便是醉醺醺地嚎啕大哭了一通,等好不容易被人劝下,才苦着脸胡乱言道:

“本以为再也没机会喝到这般佳酿了,谁成想大难不死,瘟疫有救了,我这脑袋最终也没搬了家,多少保下一条命来,幸哉...幸哉啊。”

勉强扶着他的人也打了个掺着酒味的嗝,笑道:“张兄这话是何道理?疫病再横行,宫里也总是安稳的。”

“对啊张兄,再说就算底下的奴才患了,论救治也挨不到,挨不到你啊,嗝~”

院首醉的狠了,听他们这么说,手往桌子上一拍,一副被污蔑了要辩个明白的执着样。

“怎么就挨不到我了,今上得了疫病,我还能逃得掉不成...不懂,你们都不懂啊。”

说着,他抢过别人手里空了大半的酒坛,迷迷糊糊地走到门边,又灌下了一大口酒,也不叫人问了,他自己就吐了个干净:

“今上先前得的哪里是什么风寒,不过是为了朝廷安稳诓你们罢了,勤政殿一封,半点风声都不会传出去。”

一同喝酒的人吓的一激灵,别说酒劲了,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人当场被劈成了两半,一边写着不小心听到宫廷秘事的害怕,一边又是压抑不住的好奇。

不过也不用他们抉择,那厢醉酒了的人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齐塞到了他们耳朵里。

“大半个月啊,圣上几经生死,最后高热昏迷整整一夜,要不是那时恰好找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别说我的命没了,这天也要变了,要变了...”

低声念完,他似是撑不住身子,脑袋往下一低就瘫软在地,酒坛砸在砖上裂成数块,四溅的陶片差点没划伤了人。

震惊中的一众官员许久都没找回神,直到被风吹下意识发起颤来,有人这才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我耳朵里好像进了些酒水,堵得什么也听不到了,众大人刚刚有谁听清张兄说的是何事了吗?”

叫他这么一问,其余人也纷纷回过味来,抱着桌上的杯盏往下灌:

“嗯?我不过又喝了两杯酒,张太医怎么就倒在地上了?”

“我愣神没注意,谢兄你瞧见了吗嗝~来,不醉不归!”

“不愧是醉仙楼的招牌,好酒,好酒,当浮一大白。”

他们就这么互相演了小半刻,直到觉得遮掩得差不多了才停下灌酒的动作,心里刚一松呢,便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奇怪了,这酒怎么不暖身子呢?”一人边说着,边疑惑地把怀里的坛子往下一倒,坛口处艰难滴下几滴酒来。

另一位官员闻声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不过片刻又皱起了眉。

“我怎么感觉身子里头倒是热的,可外面——”

他晕乎着抬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寻着风的源头而去,然后...

与门外小二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说为什么这么冷呢,原来是雅间的门正敞开着,还开的这么大,难怪。

这位不胜酒力的大人缓缓收回目光,一脸明悟,直到两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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