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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近身的太监倒是来了一个。
姜淮身子僵了瞬,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人前那般沉稳持重的姿态。
“曹公公...”他朝对方颔了颔首, 言语里也带了几分尊敬意味, 视线却不由从人身后那些漆木大箱上扫过, “公公这是?”
曹陌没拐什么弯子,只和颜悦色地笑着道:“奴才奉今上御令,来给尚书您送些东西。”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姜大人脑袋上的雾水就更重了。
“无功不受禄,下官...”他这阵子除了分内事宜, 可什么也没多做。
姜淮心里阵阵发虚, 殊不知对面的人比他还要心虚。
刚才夫妇俩争执时屏退左右,下人们也识趣地离得远了些, 这就导致曹陌刚被带来院中时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再加上他身份摆在那,又是有意和旁边的小厮交谈, 三言两语就套出了话。
在得知虞氏回府并且发现自家女儿久久未归之后,曹陌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大人自谦了, ”曹公公望着门边的怔愣着的夫妇二人,态度要多和蔼有多和蔼, “地动以来大人身肩重责、呕心沥血, 人都消瘦不少, 这些珍宝奇玩均乃今上嘉奖。”
大太监顿了顿, 侧身点了其中几个箱子, 不动声色地加重道:“尤其是这些药材, 都是用作您和夫人补身之用,还望尚书大人莫要辜负才好。”
姜淮顺着人的手指匆匆瞥了一眼,在看到那婴儿大小的抱山灵芝后脑子短暂地宕了机。
不是...他这段时间确实是消瘦了,但那是因为岁岁不在他忧心这忧心那,难以下咽的缘故。
还有夫人,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
但无论姜淮如何猜想,曹陌也定是不会给他推拒的机会的,刚一把话说完就打算撤退了。
他还得将虞氏回府的消息尽早告知圣上才是。
姜淮心中万般思绪难以理清,站他身侧的虞氏看了眼自家夫君比她走时似乎更为壮硕的体格,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两人这一愣,手上的力度便不自觉的松了,一张拜帖就这么轻飘飘落下。姜淮弯腰想捡,身前之人却比他先一步拾起。
浅白的宣纸之上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主人家写时太过心切,连叫徽墨干涸都等不及了。
看清纸上所书后,曹陌瞳孔霎时一缩,面上的笑容却依旧未变。
他抬起头,若无其事般把帖子朝人递了过去,问道:
“尚书这是...要入宫么?”
姜淮抖去上头的灰尘,也没多做思索便点头应下,“公公不知,小女在贤妃娘娘处叨扰良久,如今时疫得以控制,我准备去接她回府。”
别看姜淮说得平淡,实则那股子蠢蠢欲动的劲遮都遮不住,就差从他眼睛里溢出来了。
这点虞氏知道,曹陌也知道。
“大人真是爱女心切,”这位身经百战的太监总管心思斗转,然后绽出了一个极为殷勤的笑,“这不巧老奴也正要回宫复命,尚书这帖子不若就由咱家代为转交了罢?”
“这...是否太为劳烦公公?”姜淮这厢还在犹豫,手中却兀地一轻。
曹公公:“举手之劳,大人客气。”
将夺来的帖子小心放入袖口,曹陌看着怔愣中的姜尚书,似是不经意地提醒道:“今上现下事务繁多,许不能及时召您入宫,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想不清事情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又没办法拒绝的姜淮:...“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