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渊帝还未曾开口,却听那锦榻上躺着的人儿脆着声,又道:“圣上别罚太医和曹公公他们,是我自己要取的血,他们没能拦下来。”
在旁伺候的曹陌并着太医院院首惧是一惊,然后那眼眶倏地红的不像样了。
小姑娘不知道,在她昏迷的五日里,勤政殿中除了她当初从姜府带来丫鬟以及负责治伤的太医,其余人便跪着再没能起过身。
至于曹陌之所以能有例外,也不过是因为今上照顾她时腾不开手把他唤了来罢了。
现下能在殿里伺候的宫人都是后头新换的一批,就连大皇子,都是跪到晕厥后被生生抬出的殿门。
而那个负责取血的影卫...
曹陌敢以他自身性命担保,刚得知一切时的圣上绝对是动了杀念的,要不是关键处那影卫袖中滚出一颗金铃,那人怕是早已成了亡魂。
大太监都不敢去想,若是少女真出了事,他们这些人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那可是帝王啊,死生只在他的一个抬眸。
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日子,再坚强的人也都被折去了泰半气性。而现在因自己失职而没护好的小姑娘刚一清醒,便是开口为他们这些罪人求情。
这...怎么能叫他不心颤呢?
姜岁绵可不知两人心中是如何的翻江倒海,她觑了一眼雍渊帝的面色,又软声重复了遍,直到对方被她磨动,微微颔首才肯罢休。
看着少女心满意足的浅笑,坐在榻沿的人伸出手,拂开她嘴角黏着的发丝,神色淡淡。
“护主不力本是死罪,岁岁既然求情,就罚他们半年俸禄罢。”
姜岁绵一双清眸瞪得圆圆的,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瘪了瘪嘴还要再劝,那厢喜极而泣的曹陌几人已然齐齐跪下了。
“奴才叩谢圣上圣恩。”
待叩完了,他们身子微向左一偏,又拜了下去,“谢姑娘。”
榻上的人带了几分无措,被太医放开了的手反射性往下一撑就要坐起,却被雍渊帝眼疾手快地扶住腰将她顺势抱了来。
她没用上力,自然也不会牵动了心上的伤。
昨儿个晕晕沉沉被人搂在怀里与当下正清醒时还是有着不小区别的。小姑娘咬着唇,尚且存着几分不大适应,雍渊帝却已熟稔地替她调整了位置,让人靠着更舒服些。
“睡了这么久,吃些粥可好?”
刚想挪开身子的姜岁绵:...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叫人说饿了的小姑娘还只来得及眨眨眼,被温着的粥就呈到了雍渊帝跟前。
等到温热顺滑的甜粥从喉间滑过时,姜岁绵面上都是幅懵懵的小模样。
她刚刚想做什么来着?
小姑娘咽下嘴里分量恰到好处的胭脂米粥,乖巧地在人怀里倚着了。
待粥完见了底,被投喂饱了的姜岁绵仰了仰头,似是想说些什么,那头却见个宫女径直捧了些话本子,在她面前一一展开了来。
雍渊帝神色依旧淡然得看不出几分情绪。
“岁岁想看什么,叫她们读,免得无趣。”
姜岁绵含着沾满了糖霜的蜜饯梅子,机灵的脑袋瓜被甜味冲的都有些转不动了。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她记起,沈菡萏早在暗狱里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偌大的皇朝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更何况当今帝王并非温和良善之辈,这暗狱的存在着实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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