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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错,求贵人宽恕。”
她动作太快,姜岁绵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瞧人跪在了自己前头。
小姑娘的目光不小心从宫女身上瞥过,却在看见对方的手时不自觉顿住了。
那手腕细的让人心惊,袖口处还微微泛着红,星星点点的连成了一片。
不知怎的,姜岁绵心中刹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她还想细看,对方却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匆忙地将衣袖往上拉了几分,彻底遮住了手,头也磕得更狠了。
看着宫女额上的渗出来的血,小姑娘来不及多思,挥手道了句“无妨”后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抬脚便跨进了殿中。
曹陌神色渐冷,拂尘一挥忙跟了上去:“滚下去,别污了贵人的眼。”
勤政殿的地砖可不是谁都能染红的,请罪都失了分寸,实在无礼。
小宫女诺诺应声,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却带着如同发热般的潮红。守卫巡逻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她浑身一颤,踉跄着冲进了风雪里。
这个不重要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人多少注意,在勤政殿中议事的大臣们早已退下,偌大的宫殿里只余雍渊帝一人。
他坐在明黄色的御桌前,淡淡的帝王威压在殿中弥漫着,让人稍有不慎就软了腿。
而脚步轻快的小兔子望着最显眼处那碟热气腾腾的金煎赤锦,眉眼弯弯。
“我还以为今上忘了呢。”
雍渊帝瞧着她,几刹后,却是从喉间溢出声笑来:“若是朕忘了,你待如何?”
姜岁绵随意地寻了个他身边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夹了筷金煎赤锦递到他碗中,然后又自己夹起一条,眯着眼吃得欢快。
“忘了便忘了。”“今上快尝尝,这鱼我养了好久呢。”
小姑娘轻声碎碎念着,倒有了寻常人家的温情。
饶是伺膳的曹公公再有准备,也被人儿这番动作惊住了,伸出手就想将雍渊帝面前的碗碟移走。
旁的先不论,他们圣上不喜膳食,就算哪日有了例外,也只拣些素菜略用上些,姜姑娘这...
曹陌心中着急,可还不等他触到那绿釉碟碗,中间那块金黄色的鱼肉便已被人夹走了。
这位大太监头一次失了规矩,怔怔地抬起头,却见那人将鱼缓缓咽下,薄唇亲启:
“不错。”
正埋头吃着胭脂鹅脯的姜岁绵闻言忙抬起头来,认真地点了点,鼓着腮帮子附和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呢,御膳房的大师傅手艺真好。”
说罢又给人夹了几筷子过去,还多挑了几样,口中念念有词:“今上喜欢就多用些,今上瞧着都同我爹爹一样,累瘦了呢。”
雍渊帝望着小姑娘嘴角那点不小心沾染上的油星,没有驳她。
只是恍觉,原来这世上有人即使失仪,也是娇气可爱的。
不过...爹爹?
“姜卿,累瘦了?”雍渊帝道。
作为勤政殿里唯一没见过姜尚书近来模样的小姑娘反应了好一小会儿,待将“姜卿”二字和自家爹爹画上等号后,方才毫不犹豫地嗯了声,浑然不知她身后的青棠脸色是多么难以言喻。
小丫鬟苦苦的想,她们姑娘这...不算欺君吧?
她当初就该直接把话说明白的。
这边青棠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厢雍渊帝却轻笑了声,在殿内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又用下一口,没有多言。
姜岁绵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先前在外头逛了那么大一圈,后来又被个蠢货气着吵了架,早就饿了,用的也比往常多些。
她便这么一边享受着御膳房极佳的手艺,一边还不忘给雍渊帝空了的碗碟续满,对宫人们震惊到麻木的目光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