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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推拒,秦妈妈欢喜地喂了好几口,一边喂一边陪人说着话:“刚刚二少爷送了些小玩意过来,见姑娘睡着,这才悄悄走了,待会奴拿给姑娘瞧瞧?”
听到自家二哥哥的名字,姜岁绵不自觉地露出个笑,轻点了点头。
那煨了许久的梨已变得绵软,汁水却依旧充盈,甜滋滋的,似乎要暖到心里去。
看自家主子脸上有了笑容,秦妈妈心中绷紧的弦也松了不少。她搜肠刮肚地想要再寻些能逗人开心的事,终是被她又找到了一个。
她将慌乱下放至桌上的锦盒取过,献宝似地捧到了姜岁绵跟前,“姑娘先前吩咐的玉佩雕好了。”
玉佩...
榻上之人眼里闪过一瞬的茫然,秦妈妈此刻却已絮叨着,把盒子打开了来。
“上头的竹子奴看着再精巧不过了,等姑娘送过去,大皇子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姜岁绵神色颤了颤,没接话,周身的气场却突然冷了。
门外的卷帘再一次被人掀开,外间肆虐的寒风泄进屋内,正说着话的秦妈妈赶忙将被褥往下压了压,挡住了外头的寒气。
已官至尚书的姜大人脚步匆匆,一点没了朝堂上那种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风度,而跟在人后头进屋的青棠乖觉地把帘子放下,按了个严实。
“岁岁!”
屏风后传来的声响让姜岁绵抬起了头,身体也不由得往前倾了几度。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未到声先至的姜尚书总算从雕竹屏风后绕了出来,在离榻还有两步左右的位置站定。
“岁岁——”见榻上的女儿好好的,姜父松了口气,语调也沉稳了下来,“无事便好。”
“无事便好。”下意识将话重复了一遍后,稳下心神的姜父望着爱女似乎又消瘦了些的脸蛋,皱起了眉。
他转头看向在人身边伺候的丫鬟,正想出言敲打两句,衣角却蓦地被人攥住了。
姜尚书反射性把视线偏移回来。小姑娘不知何时从榻上走下,葱白的手指里紧紧攥着暗紫色官服一角,而那双好看的眸子仰着,水光盈盈,满是孺慕。
“爹爹。”
“欸!”掺着哭腔的“爹爹”二字一出,刚被女儿眼中浓浓的依赖迎头一击的姜大人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才表面镇定地应了下来,但实则...
“是不是你哪个哥哥欺负你了,岁岁莫哭,阿爹这就去揍他。”
姜大人他慌了。
被女儿哭腔整慌了又不知道怎么哄人的姜大人只想拉住罪魁祸首揍一顿。
对自己将要遭受的无妄之灾,姜家两位公子浑然不知,好在他们的嫡亲妹妹坚定地摇了摇头,帮他们免了这场“刑罚。”
“二哥从未欺负过我,他很好,”不假思索地夸了自家二哥后,姜岁绵顿了顿,补上一句,“大哥也是。”
“岁岁只是...”
话罢,还不等姜父追问,揪着人衣角的小姑娘看着父亲手足无措的模样,含泪的瞳眸弯起,露了个再甜不过的笑。
“只是好久不曾见过爹爹了。”
“岁岁想爹爹了。”
她想爹爹,想阿娘,想二哥哥,想府里所有疼她爱她的人,想到连被灌下的毒酒都没那么难喝了。
宫里的风好冷,那酒灼得她喉咙疼,哪哪都疼,但在濒死时的梦里,她终于有机会见了他们最后一面。
“爹爹,”堪堪长到人腰间往上一点的小姑娘伸出手,有些逾矩地抱住了彻底愣住的父亲,将眼中的泪擦在了人衣上绣着的锦鸡上,“岁岁想你们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