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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眼,薄红的唇紧紧抿着,看都不看她,吐出二字,“不行。”
“……不行什么呀?”明霜捧着脸,陡然天真地说,“哥哥,你不行吗?男人不能说不行的。”
江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嗡嗡作响,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一下午他都没理她,冷淡着一张漂亮的脸。
檀附校门一角有个小咖啡馆。因为和檀大挨着,学校偶尔会有隔壁大学生过来,校内设施也很齐全,咖啡馆门口挂着的风铃在风里铃铃作响。
天气越发阴沉,铅灰色的雨云积在一侧,大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江槐离开教学楼已经很晚了,他一眼见到校园香樟树下那个熟悉的影子。
他想看都不看离开,不过走过时,脚步不由自主放慢了几步。
明霜正蹲在树下一个角落,书包放在一旁,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江槐走过——果然明霜一眼发现了他,抬眸兴奋地朝他挥手,“江槐,你快过来看看,过来看看嘛。”
她在看的竟然是一窝蚂蚁。少女生得白皙干净,但是一点不嫌弃脏,蹲在树下,兴致勃勃看着那一窝穿梭的蚂蚁。
他想离开,被明霜一把拉住了校服后摆.
“蜻蜓低飞,蚂蚁搬家,说明马上要下大雨了。”明霜翕了翕鼻子,“我好像可以闻到水汽味道。”
“这是小时候,我妈妈告诉我的。”说到这里时,她眸子少见有些温柔,“睡前给我讲的故事。”
她有时候很像一个小孩,捉摸不透。
江槐低眸。
“以前你妈妈没有对你讲过吗?”
风越来越大,潮湿的水汽翻卷而来,他摇头,漂亮的黑眸一瞬间闪过许多复杂情绪,“……没有。”
“那你不是好可怜。”明霜随口说,她声音甜,哄人的情话更是一把把来,“不过放心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每天晚上睡觉前给你念故事听哄你睡觉,你想听什么?《豌豆公主》还是《海的女儿》?”
江槐不语。
他听到自己心跳声。
从小匮乏,被强行压抑的情感,似乎在被什么东西狠狠强行拉动,这种感觉陌生,让他难言的痛苦,痛苦里却又泛着一丝别样的情感。
对这片陌生又迟来的浪潮。他迷茫,下意识抗拒。
来接她林崇之从校园对面赶来,四处找着她,“小霜。”
明霜兜里电话响了起来,她站起身,接起电话,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她声音变得刻意的甜美,“哥,在回家路上了,马上就回去。”
江槐握伞的手指滞住了一瞬。
他从莫名的思绪里挣脱出来,朝着校门走去。
……
明家别墅里温暖如春,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室外的任何寒意。
明霜房间在二层正中的主卧,足足有块一百平,近一半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悬挂了各种琳琅满目的衣服和各种配饰,许多衣服她甚至没穿过,品牌自己送上门来的专门定制的当季新品,堆满了大半个衣帽间。
房间主人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手机,及腰的微卷漂亮长发随意散落在纤瘦的肩上,穿着短衫南瓜裤,少女修长莹润的双腿更是毫无形象地伸在沙发沿上。
徐天柏敲门进来,一进来就夸张的遮住眼睛,“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那你把眼睛抠了。”明霜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