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要死了。”父亲犯上作乱,哪怕范炟素来纨绔,也知道他定不会有什么活路。死了也好,死了干净,就不用日夜梦魇嫣娘的惨状。
“三司已经查证,你从未掺和过显国公府所行的种种恶事。又因你救了嫣娘,算得上戴罪立功。”萧璃俯首,看着范炟,说:“范炟,你的命留住了。”
“你不,不杀我?”范炟有些不敢相信,又很是疑惑,说:“可是……可是嫣娘还是死了……”
“我们靠着嫣娘拼死带出的证据,才得以给显国公定罪,才逼得显国公不得不靠谋反拼出一条活路。”萧璃说,她看着范炟脸上扭曲变化的表情,并没有去问范炟,若是早知如此,还会不会去救嫣娘这种拷问心性的问题。
范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颤抖着问:“所以他们所说的,我爹和兄长的那些罪行……都是,都是真的了?”
“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人证物证俱全,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结案文书,你大可自行判断。”
“不……不用了。”范炟连连摇头,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再无一丝一毫往日纨绔的模样,他吸了一口气,问:“那我父兄如今……”
“死了。”萧璃并未详细叙述范济与范烨的死状,只如此简略作答。
范炟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却还是汹涌而出,他紧紧抱住自己,缩进墙角。
“过几日会有差役带你去流放之地。”萧璃说完这最后一句,便转身,打算离开。
“公主殿下……”身后传来范炟嗫嚅的声音。
萧璃的脚步顿住,便听范炟又说:“我会替父亲和兄长,好好赎罪的。”
“最好是如此。”
“谢谢……”萧璃已经走远,范炟抱膝坐在墙角,喃喃说道。
*
女牢中的犯人并不算多,相比之下,也干净整洁了一些。萧璃走到牢房外时,范烟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仰着头,透过牢房的小窗,看向外面。
那外面除了一角天空,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但范烟仍旧向外看着,仿佛能看到外面的姹紫嫣红。
萧璃走动时,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范烟听到身后的声响,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看了过来。
相比于范炟的惊恐与惶惑,愧疚和惴惴,范烟显得相当的平静。范烟的平静并非强作镇定,而是一种带着尘埃落定之感,从内到外的平静。
范烟看着萧璃,率先开口,“处置已下,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愿意屈尊来看我。”
“你已经知道对你的处置了?”萧璃问。
“充为官妓,不是吗?”范烟说:“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哪里出乎意料?”
范烟笑笑,说:“我以为公主殿下会将我同父亲一起,凌迟处死才对。”
萧璃没有说话。
范烟盯着萧璃的眼睛,忽然笑了出来,说:“充为官妓,这是三司的判决,可对?”范烟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眼泪,说:“是了,是了,这是对于逆犯家眷的判决,在三司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寡居的弱质女流罢了。”说罢,她收了笑容,看向萧璃,问道:“以你现在的能力,想要让我死,简直易如反掌,为何你不这样做?”
萧璃依旧没有回答,范烟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奇好笑之色,好想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说:“萧璃,你是在坚守你那所谓的底线,是吗?”范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得开心极了,说:“三司找不到我涉事的任何证据,是吧?所以无法依罪论处,故而我只有株连之罪。”
“萧璃,你心中不恨吗?你该知道的,范烨对燕必行动手,乃是何人怂恿指使。”范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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