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那一个个‘年年有余’,‘长相厮守’,‘加官进爵’之类的愿望上流连。
大护国寺与大周朝同龄,就是在大周立国的那一年落成的。关于这间没什么悠久历史,却可以供奉大周历任帝后的寺庙,坊间有很多说法。
有人说这间寺庙是一个得道高僧创建,也有人说首代主持乃是前朝皇室,更有人说那位主持实则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婿!总之各种野史话本,众说纷纭。但不论什么传言,有一个说法是统一的,那就是,这护国寺最初要护的,是当初的护国长公主,也是后来的护国大长公主,萧瑶。便是这护国寺的名字,都是因公主封号而来。
父皇对‘得道高僧’的说法嗤之以鼻,他曾说那首代主持实在是个六根未净之人。之所以在这座城郊荒山建寺,是因为可以在此处看着护国长公主殿下出征凯旋。灵祈之所以挂满红绸,盖是因每次护国长公主出征之时,主持都要挂上一枚红绸为她祈愿平安,听闻战事有变,再来挂上一枚,最后凯旋之时,还要挂一枚还愿。如此来来回回,才挂满了红绸。
那时萧璃还太小,不知情爱之思,也不明白主持所为背后的含义,她只关心灵祈,于是追问:“那么灵祈真的灵验吗?”
永淳帝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公主殿下一代战神,所行之处,所向披靡,最后得善终寿终正寝……所以,灵祈当是灵验的吧。”
若是现在的萧璃,定会继续追问,那建寺之人,可是与公主殿下有情?若无情,公主殿下为何容他在此建寺;若无情,为何他次次目送,时时祈愿,只为她一人平安?可若是有情……为何他又要落发出家,为何,不能相守?
一阵清风吹过,红绸顺风而动。几片叶子像是再抱不住枝杈,悠悠然飘落,萧璃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枯叶。
忽然,萧璃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身后,有一人如松似竹,站在五丈之外,看着自己。
是裴晏。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萧璃也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不过五丈而已,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沧海桑田,无法跨越,更无法靠近。
萧璃手上一松,枯叶安静飘落。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更不必予人无谓的希望。萧璃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中已无一丝情绪。她面无表情,启步离开,却在经过那人身边时,被他紧紧握住了手腕。
萧璃猛地停住。
她不敢转头,不敢去看裴晏现在的神情,更不敢叫他看见自己的神情,于是只能死死瞪着眼睛,低头看向被紧握的手腕。
萧璃咬着嘴唇,轻轻挣了挣,那只手似乎在颤抖,然后,握的更紧。
萧璃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他也将脸偏向了一边,叫她瞧不见神色。只是收得紧紧的下颌暴露了他不平的心绪。
萧璃忽然感到心中一阵刺痛,只觉得自己再无法在此处呆下去。她挣扎,裴晏却不肯松手。萧璃没办法,只好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将他的手扒下来。
裴晏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但不论萧璃怎样用力,他都没有松开一丝一毫。
“嘀嗒——”
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上。
裴晏心中一颤,慢慢地扭过头,可是萧璃低着头,他只能看到萧璃的发心。
萧煦死后,她便没有再哭过了。
可现在她落泪了。
裴晏后退了一步,颓然地松开了手。
手腕上再无禁锢,萧璃未多做停留,头也不回地下山离开。
裴晏站在原地,看着萧璃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之后,才回过头,将目光投向灵祈,走了过去。
他站在树下,就是刚刚萧璃所站之处,抬头,仔细查看,却并未发现熟悉的字迹。
裴晏的目光黯了黯,却不甘心,重新寻了一遍。终于,在太阳马上就要下山时,他在几片叶子后面,找到了那枚小小的红绸。
小心地取下,捧在手心中,看着上面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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