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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脚就把他踢去了刑部。在刑部呆了半年不到,上官就犯事儿被贬,他因大理寺卿大人举荐被破格提拔上去,如今连新的官服还没赶制出来,又要在秋日里北上寒地……
“你别说,如今看来王兄还真有些奇怪的运道在身上的。”崔朝远坏笑着说。
“哈。”王绣鸢放下茶杯,突然笑出了声,神情间颇有些幸灾乐祸,“他只道他一升为刑部尚书就要被派去北境查案,却不曾想过,事情说不定是反过来的。”
这话说完,包厢内静了静,谢崔王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王绣鸢的意思。阿璃会让这件事落在刑部头上,不就是因为如今的刑部尚书是他们的查案小能手,王子贤吗?
“说起来……”崔朝远凑近王绣鸢,压低声音夸赞说:“这次写得着实不错,荡人心腑。”
“你看出来了?”王绣鸢惊奇道。
“你的笔风我还是能认出来的。”崔朝远挤眉弄眼。
不知为何,王绣鸢心里有些高兴,看到崔朝远对自己笑,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回夸道:“你也很厉害啊,短短数日,就将那个‘私生女’的消息传遍各府邸后宅。”
“过奖过奖,远不如你之所为。”
“谬赞谬赞,还是阿远厉害。”
谢娴霏:“……”要不是懒得动,我就给你们腾地方了。
谢娴霏轻咳一声,阻止两人继续互相吹捧下去,开口问道:“修逸仍旧不肯出府吗?”
听到谢娴霏问起吕修逸,两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崔朝远摇摇头,道:“仍是终日在府上借酒浇愁,谁都不见。”
“他是真心倾慕嫣……杨砚姑娘。”王绣鸢皱眉道:“只是他纵使把自己喝死又能有什么用处?”
“情至深处,总有些事情难以自控。”崔朝远叹息,又问:“那日我跟阿鸢先带吕修逸离开,独你留到最后,阿霏你可知……杨姑娘吞下的证据是什么?”
谢娴霏闭上眼睛,轻声道:“那是……一份名单。”一份与显国公勾结的南境官员的名单。
*
就在王放带人离开长安北上查案的时候,有一人日以继夜从江南骑马而来,他一身布衣缟素,双目通红,眼下还有一颗泪痣,看其样貌,还是个朗朗少年。
他进了长安城,一路疾驰,未有半刻停歇,直接来到了朝堂之外,敲响了登闻鼓。
几日之后,朝会之上,杨御史出列,向荣景帝奏禀道:
“启奏陛下,日前有人敲了登闻鼓,上诉鸣冤。”
“这种事情,御史台酌情处理便好。”荣景帝仍旧为北境之事头疼,闻言,随口说道。
杨恭俭却并未顺着皇帝的意思退下,反而继续开口道:“此事臣不敢擅专。”
“嗯?”荣景帝抬起眼皮,向杨御史看去。
“一则,这鸣冤之人身份特殊,他是现如今江南漕运第一大帮的帮主,令狐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