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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此景,一瞬间仿佛把他带回了阿煦刚出生的时候。他们两人初为父母,孩子每一个新的动作都能叫两人惊奇不已。
荣景帝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拿过宫人递来的布偶,也跟着一起逗弄,想叫阿诺坐起来。
两人一时无言,荣景帝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道:“皇后可曾听说,兵部的人叫阿璃整治得不轻。”
穆皇后一怔,淡淡回道:“我这些日子只顾着阿诺了,倒是未听说这些前朝之事。”
荣景帝一想也是,皇后素来很少插手朝政,便是连朝臣的内眷都很少见,这也是他一直对她很是放心的理由。
“不过,以阿璃的性子,不论到哪怕是都免不了折腾。”穆皇后又开口了,言语中带着淡淡笑意,“那孩子是被陛下宠坏了。”
“说得也是。”荣景帝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乐。
听闻那兵部侍郎连幺子的满月宴都未出席,还是他十五岁的长子出来代父迎的客。又听说兵部的人被萧璃放出府衙时,各个面色憔悴,走路都走得踉踉跄跄,仿佛被妖精吸干了体力。
“阿璃这性子好,以后朕瞧哪部不顺眼了,就叫她去治治。”说完,荣景帝的目光又落在阿诺的身上,温声说:“我们得好好教导阿诺,可不能叫他像他姑姑一样混不吝。”
穆皇后垂下眼帘,嘴角露出一个极清浅的笑容。
*
显国公府。
“前几日朝会过后,父皇叫了宗正寺,太常寺还有礼部的人去了紫宸殿。”萧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如今谁人不知,父皇这是打算给那孩子上谱录碟。这若是以萧煦嫡长子的身份录了进去,那萧诺的身份可就比我还高了。”
“殿下稍安勿躁。”显国公开口道:“身份再高,他如今也是个未满一岁的幼儿,又有什么能力与殿下为敌?”
“但他有皇后,还有萧璃!”说起萧璃萧杰心下就不爽快,他一直以来礼贤下士都未能收服兵部,萧璃却如个螃蟹一样张牙舞爪,反倒把兵部上下管的服服帖帖。兵部那些人……真是一帮贱骨头!萧杰心中着恼,眼中便划过一丝阴狠。
“皇后无母族势力,又从不涉朝政,不足为惧。”范烨忽而开口:“萧诺唯一依仗不过是萧璃罢了。”
范烨看着手中茶杯,笑了笑,继续说:“而萧璃最大的依仗不过是霍毕,或许还要加一个裴晏。只要除掉这两人,只凭萧璃一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说得容易。”萧杰道:“虽说现在北境无战事,可霍毕在北境威望甚高,他本人又老老实实地呆在长安,无半点异动,只等与萧璃成婚,父皇不可能动他!”
听到那句‘只等与萧璃成婚’,范烨面色冷了冷。
“至于裴晏,那更是滴水不露,破绽全无,除掉,怎么除?”萧杰继续道。
“阿烟,你可有什么办法?”显国公问一直未曾出声的范烟。
“擒贼先擒王,殿下,父亲,我们该对付的难道不是已经掌握实权的萧璃吗?”就算除掉裴晏和霍毕又怎样,又能碍着萧璃什么?“还有,父亲不要忘了,先太子虽并未结党,可不代表朝中没人偏向于他。如今这些人会倒向谁,也不需我再多言了吧。”
“为父明白。”显国公点头,“可那些人不过是些墙头之草罢了,无利益维系,又能紧密到哪里?当务之急仍是霍毕与裴晏。”
萧杰与范烨亦是点头。
范烟笑了笑,表情有些无奈,最终却是顺着三人的思路说道:“想要彻底除掉或许不易,但也并非不可离间。”
“此话怎讲?”范烨先萧杰一步问。
范烟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她看着自己的弟弟,说:“他们两人会帮萧璃,说到底是因为一个‘情’字。但以‘情’为谋,便如风中执炬,随时随地都有烧手之患。这因爱生恨之途,阿弟该最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