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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显国公府
范烟安静地独坐在闺房中,她的双目闭着,胸口上下起伏,心绪似是不平。半晌,她睁开眼睛,从铜镜中看着自己,接着,双手一扫——
妆台上的簪钗绢花还有胭脂水粉,尽数掉落在地!
范烟趴在妆台上,死死地咬着牙。
她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才保下的人,今日朝会上就折了大半!父亲说陛下已下旨彻查……怕是另一半也保不住了。
她捏着一把簪子,狠狠地扎进掌心,如今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她虽为家族谋事,可江南道才是她真正的势力与底气。她用尽心机才摸清弱点抓住把柄,才让他们为她所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连根拔起。这叫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手心的剧痛让她恢复了理智,深吸一口气,她打开房门,让外面候着的婢女进房收拾打扫,自己则坐在一旁,闭眼沉思。
“父亲呢?”范烟睁眼,问道。
“宁远侯府设宴,公爷与两位公子前去赴宴了。”
“殿下呢?是否已经离开了?”范烟又问。
“不……不曾。”婢女道:“殿下仍在客院。”
范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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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虽然风云变幻,可对长安百姓来说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们才不管御史台或者裴晏搅了多大的事,也不管江南道是否重新洗牌。这几日来令长安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大理寺与京兆府,终于抓到了那残害女子并于水渠抛尸的恶徒!
与此同时,紫宸殿中。
“朕前些日子才说三品没有空缺,如今就有了。”荣景帝笑笑,说:“正好,如今吏部尚书的缺,就由你来补上吧。”
荣景帝看着站在下首的裴晏,脸上仍是一派宠辱不惊,心中赞赏。
“中书省已开始拟制,诏令不日即下。你趁着这几日交接手上的事务,诏令一下就去吏部,如今已然入秋了,年底将至,那些述职的官员还等着评绩和调动,朕相信你的能力,不会让朕失望。”
“臣,谢陛下厚爱。”裴晏下跪谢恩。
“哦,还有阿璃的婚事……”荣景帝手指敲着桌案,说:“旨意也一并拟了吧。朕想了,就照她的心意选驸马吧,霍毕也是个好孩子,战功赫赫,配得上阿璃。你觉得如何?”
裴晏面色未变,微微俯首,道:“陛下圣明,霍将军纯挚忠直,且无亲族牵累,无诸多利益纠葛,公主殿下率性简单,霍毕于殿下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尚主人选。”
“她那个性子说好听了是率性,说难听了就是莽撞。”荣景帝苦笑着摇头,道:“亏你还愿意为她说好话。”
“臣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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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玉楼最深处的包厢内,萧璃与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相对而坐。
“旨意前日已下,他被贬去了平州下属小城,为上县令。”妇人率先开口道:“从堂堂正三品大员变成六品的县令,倒不知他作何感想。”妇人笑了笑,眼中带上了一丝嘲讽。
“平州冬日苦寒,夫人可会同去?”萧璃拿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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