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偶尔案牍被翻动的声音和油灯发出的噼啪声。油灯逐渐燃尽, 外面天色亦渐明。
书房内, 范烟合上案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原以为不过是个蝼蚁……倒是我们小看了你。”
范烟睁开眼,抬手敲了敲桌案。
“大小姐。”一个布衣侍卫出现在门口。
“萧璃和霍毕等人如今在何处?”
“回大小姐的话, 霍毕留在贡水一带,似乎是在帮忙赈灾。至于萧璃,据说是与燕必行一起,继续往东搜捕张彪去了。”
“哦?她跟徐都尉他们汇合了?”范烟直起身子, 问。
“并未曾, 萧璃似乎认为张彪已然逃远, 故而去了更东面。”
“仍在江南地界?”
“是。”
范烟不语, 又在纸上写下‘萧’‘燕’两字, 半晌,浅笑出声:“公主殿下,你找遍借口也要留在江南,究竟真的是因为忧国忧民,还是嗅到了腥味,要帮萧煦撕咬下我们一块肉来?”
侍卫低着头,仿佛全没有听见范烟的自言自语,这时,范烟又说:“把阿烨叫来。”
“是。”
“还有,将机弩取来。”
“……是。”
*
连轴转了好多个日夜,虔州别驾终于得了裴晏的允许,得以回府稍稍休息一下。虔州别驾甚至怀疑自己身上已经有了馊味,只因着他已身在鲍室,这才闻不出来。
刚修完不久的堤坝坍塌,裴晏又亲临此地,虔州别驾心里明白这事儿怕是没法善了了。这几日虽然忙,但他也察觉到有几个工部的匠人失去了踪影,想来已经被灭了口。虔州别驾虽然心惊胆战,但这心惊胆战之下也有安心。毕竟死的若不是他们,可就是自己了。
虔州别驾心里也明白,有这码子事,他贬官谪迁想来是逃不过,好在银钱已经到手,即便是被贬去伊州那种地方,家眷也不会跟着他受苦。再者说,只要他咬紧了牙关,赵念也不会不保他。
就这般,虔州别驾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往家里走去。
忽然,耳后传来金属撞击之声!虔州别驾回头,见身后地上有两枚飞镖落地,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他不通武艺,但也能看出此情此景,应当是一枚镖将另一枚打落在地。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有飞镖打向他?!
一击未中,埋伏在暗处的杀手眯了眯眼,从暗处现身,拔剑向虔州别驾刺来!
“咣——”
这一击再一次被拦下,那杀手后退了几步才再次站住。
虔州别驾定神看去,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裴晏身边的一个羽郎将。
“大人说得没错,果然近日会有人来灭这狗官的口。”那名羽郎将声带笑意说道。
这时,另一个羽郎将从虔州别驾身后出现,皱了皱眉,说:“专心对敌,大人说了,务必要保下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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