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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于怀。既是为国而战,又何惧生死。”燕必行也明白霍毕心中所想,他拍了拍霍毕的肩膀,道:“我已安置好那些阵亡兄弟的遗属,断不会叫他们受委屈,也不会叫他们老无所养,少无所依。”
“燕帮主既然如此赤胆忠心,又为何要阻挠我们捉拿匪首。”范烨问。
“我忠肝义胆,为的是边关将士,为的是边关百姓,可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膏粱子弟,更不是为了那些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的。”燕必行凉凉问:“我们船帮兄弟帮霍将军御敌时,北境将士牺牲阵亡时,你们又在何处啊?”
还不是在那锦绣长安安乐窝里?就这般,还有资格数落他?
听到燕必行的话,萧璃的脸唰得变得煞白。
明明燕必行只是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一句,于萧璃,却仿佛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燕兄!”霍毕提高声音,加重语气,再一次阻止燕必行继续说下去。
*
洪州通往吉州的路上,梅期架着一辆板车,裴晏就在一旁坐着,两人如此赶路已有一天一夜。
也不是梅期不想给裴晏找一个舒适一些的马车,只是他们来时的马车要留在刺史府带不出来,只能在外找车。可如今这一带水患频发,平日里根本无人远行,能找到这个板车都是靠裴晏对一个老庄稼汉刷了脸的缘故。
这板车就是最最普通的那种,每压过一个石子小坑都会把人颠上又颠下,这一天下来,真是被颠得骨头都快碎了。
梅期一边驾车,一边偷瞄坐在他身边的裴晏。
“有何事?”在第三次偷瞄裴晏时,裴晏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问道。
“啊!没什么。”此刻没有外人,梅期也没有刻意降低存在感。他顿了顿,到底还是问出口:“公子还行吗?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
裴晏闻言,斜了梅期一眼,声音凉凉问:“怎么,你也觉得文官身娇体弱吗?”
“没有没有。”梅期连忙摇头。察觉到裴晏的目光有些冷,梅期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样偷跑出来,当真不会被发现吗?”
他临行前带了不少易容的材料,昨日公子告诉他两人要前往吉州和虔州暗访之时,他便迅速将一个护卫易容成了公子的模样。
“时间仓促,我也只能让他与公子有七八分相似,加上散发病容,或许能有九分唬人。”梅期老实道:“但我也只能做到形似,神韵上却是无能为力了。”
“不怪你,想来也没什么人能模仿裴某神韵。”裴晏面色坦然地宽慰道。
梅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且,这到底是宽慰,还是自夸?
“类似这样的话,你原来应该不少听见吧?”裴晏见梅期一脸无所适从,不由觉得好笑,问。
梅期……梅期不想吭声,于是再次转移话题,问道:“公子就这么确定洪州刺史有所隐瞒吗?”甚至不惜抛下侍卫,两人暗中出行。
“若心怀坦荡,又何须在我进城前来那么一场下马威?”裴晏道。
梅期点头。
这一点他当时也看出来了,那些拦路的劫匪们虽然刻意往粗俗里伪装,可于细节处却还是能看出令行禁止的痕迹。这一点,在撤退时最为明显。那么多人,几息之间就退得无影无踪,显然很不寻常。
“说不定是赵刺史不愿长安来人抢了赈灾的功劳,这才想吓唬一下大人呢?”梅期提出一个假设。
裴晏摇了摇头,然后将前一日在府衙与城外粥棚所见说给梅期听。
“赵念欺我年轻,以为我未见过灾民是何等模样,也以为我不知当一域受灾时,其地方官员是何模样罢了。”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处处都是破绽。
“都加冠许久了,哪里年轻了……”梅期小声嘀咕。
裴晏耳尖听到,随即不满地瞥了一眼梅期,然后悠悠道:“总归比霍将军要年轻。”
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