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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话题不由又歪到了秋将军得嫁个什么人家的问题上,结果说来说去,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这么个在男人堆里混出来,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彪悍姑娘,估计在京城是找不到夫家了,要不就在京城嫁个图她身份的微末小官,不过那样她的将军可能当不长,最好的归宿反而就是回边城嫁个地位低点的武将,可以继续在边城当她的将军。
这一桌人身后,有个穿着儒衫的年轻男子听着他们的讨论,表情不停的变幻,眼底的挣扎、犹豫轮番上阵,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他还没想清楚,就发现酒楼的大堂忽然安静下来,年轻男子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众人谈论的正主来了。
沈秋是和白家军的几个将领一起来的,不像那天坐在马上远远观望,这一次,众人看得更清楚。
她今日穿的是三品将军制服,一身暗红色的棉质劲装,腰间两掌宽的黑色绣卷云的腰带紧紧束住,让她腰背看起来愈发笔直,身量纤长劲瘦,满头的乌发和男人们一样在头顶简单的挽了一个髻,通身没有任何配饰,左手随意的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她的长相并不是让人惊艳的漂亮,然而当她微弯着杏眼四顾打量时,却透着一股让人说不上来的味道,看似随意散漫,实则胸中自有沟壑,不畏不怯,自成一种气度。和那几个世家出身的将军在一起,态度自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似乎意识到众人因自己的到来而安静,她扭头看向大堂,露出一个浅淡却有礼的笑容。那时她正站在楼梯的台阶处,窗外的阳光洒在她半边清秀的五官上,让她在英气之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年轻男子看着那个浅笑的女子,心中不断的翻腾,他从边城而来,对战争的理解并不像京城人只是脑中想象,再惊心动魄也有限。他见到过,体会过,深深明白那种残酷、绝望、辛苦和沉重,所以更清楚她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
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那些能安心琴棋书画、管家的女子比起这拼上生死,肩负起保家卫国重任的姑娘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的?她难道不应该值得更好吗?凭什么要回边城过那么悲惨的日子?
男子握了握拳,眼神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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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那天的论功行赏只是走个形式,真正实际的官职分封还要等一段日子,因为牵扯到实际利益,总少不了各方势力扯皮,结果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沈秋她们倒是趁着这段时间在京城好好玩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