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也挑了挑眉头,之前李氏可是给了他十两银子呢,这一个小丫头片子,折腾也是白折腾。
要是原来的沈秋儿,真是会被气死吧,孙氏因为怀着小小石头身体不好,还天天受李氏的气,身体每况愈下,生小石头的时候自然就伤了身,若是能及时医治,哪怕普通的药方,孙氏也不会这么早去了。药没喝一口也就罢了,李氏反而拿捏着三个孩子逼着孙氏干活,甚至逼着她慢慢把沈二牛家的地和房子都交了出去,否则对三个孩子非打即骂,饿肚子更是常事。
沈秋没理众人的表情,扭头看着里正道,“里正叔公,我家盖房子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我爹说我家的房子是花了十两银子盖的,我家的地,这两年确实是被我大伯娘拿去了,我娘说,我家的十五亩地有八亩是上等田,五亩中等田,和两亩下等田,上等田八两银子一亩,中等田五两,下等田三两,我不会算,但我娘说,我家这些田总共值一百两银子,里正叔公你可以去问问,村里谁见着过我娘看大夫吃药了?大伯娘说是她家买了我家的地,大家都有眼睛,我大伯一家也只是伺候庄家的,两年的时间干什么能赚了一百两银子买我家的这些东西?”
众人都知道沈大牛家是霸占了沈二牛家的东西,但从来没有这样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过,有的时候东西放在哪里不显,但换算成钱感觉就不一样了。
一百两银子,李家湾最富裕的人家,一年能有二十两银子的收入就是很不错的了,大多数都是一年一二两银子的收入,甚至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银子,即便是里正,估计也没多少机会见这么多银子。
当然不是说里正家没钱,实际上里正家里有四十多亩地,是村里地最多的了。可那只是固定资产,在生活过得去的时候,这些并不显,尤其是村里人,他们的眼光相对浅显,算银子基本上就是算家里存着的现银或者银票。但沈秋却耍了个花枪,告诉众人沈大牛霸占了沈二牛家一百两银子。
果然里正看李氏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一百两银子,他才得了十两。既然是不义之财,他在其中帮了那么大的忙,即使不分大头,总也要差不多才行,十两可是太少了。不得不说,李氏刻薄心黑的性子还是有出处的。
“你这个臭丫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李氏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我家怎么挣钱用得着你管,反正我家买下来了,房契地契都在我手里,你说出花来也没有用!”
沈秋却不理她,继续道,“况且我爹走的时候,家里还有三四十两的积蓄,这两年我娘卧病在床,大伯娘说要照顾我们,可又嫌弃我和虎子吃得太多,要我娘缴伙食费,每月要绣三十个荷包才给我们吃饱饭,”说到这里,沈秋看向刚刚替她说话的妇人,“桂花婶子应该知道,我娘的绣工,村里没几个人比得上,别人的荷包十五文,我娘的荷包二十文,一个月就是六百文,一年七八两银子,大伯娘还说我们的伙食费不够。”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的厉害。
虽然孙氏的死众人多多少少觉得是被李氏逼的,但是心里猜测和亲耳听到就不一样了,一个月三十个荷包,那可不是小工程,一般的人估计要日夜赶工才能做出来。
在场除了李氏三兄弟,其他人眼里多多少少有些震惊,想来也没想到李氏竟然这么心黑,就连里正都不由得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