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诗?”
原是自言自语的一句感慨,程幸也一时忘记身边人的存在,路江寻的发问使她陷入陌生境地,思绪顿时如难辨首尾的一团乱麻般理不清。
呼吸间措辞也辗转多次,程幸索性信口胡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嗯?”路江寻有些错愕,他看见床边日光照来的光斑,总算能勉强将画面与诗句相联结,应和道,“是有点像。”
但他明明记得程幸在看湖水。
他还未来得及追问,程幸便钻进了被子里,路江寻关了窗帘同她一起补眠。
再次醒来时已是饭点,他与民宿房东沟通早餐事宜。
程幸随他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玩起消消乐,余光瞥见路江寻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照片,“那是什么?”
“啊,没什么。”路江寻心虚地关掉手机,藏到身侧。
“不对。我好像看到了,我的照片。”程幸倾身接过手机,对着路江寻的脸解锁。
他的表情很是视死如归。
手机停留在社交软件,他和房东的聊天界面没有异常,他的聊天背景一直是空白。
程幸一时也恍惚兴许是自己看错,接着半信半疑地点开了自己的名字。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下班时刻,聊天背景是她在游乐园的照片,彼时夕阳未落,她懒散地倚在木马上,只余一个安静的背影沐在暮色里。
这张照片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有构图恰到好处地将她端在了屏幕中央。
照片拍摄时间很好断定,但程幸不记得路江寻那时有将摄像头对准自己过,她皱眉望着另一个自己陷入沉思。
路江寻见她面色有几分凝重,立刻凑到她身边小声补充,“你不高兴的话我就换掉。”
程幸抿唇,“我没有不高兴。你喜欢就用好了,这是你的自由。”
她按下锁屏键把手机还给他。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程幸曾经遇见过许多把家人照片设成锁屏壁纸的人,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出现在别人的手机里,或许因为她没有设想过自己会有家人。
“你拍得很好。”程幸不了解摄影,只觉得那构图大概有几分精巧。
“是你好看。”路江寻对她的夸奖很受用,此时更是如逃过一劫般死地后生,暗自盘算着把所有壁纸都设定成那张。
早餐是清市特产的生煎,配香浓的现磨豆浆,普通的菜品却很对程幸的胃口。
她其实很少和路江寻一起共进早餐,从前他通常只负责叫醒服务,程幸家中没有留存太多他的个人物品,离开她家后他需要回家换一身衣服再去公司。
所以程幸在填饱肚子,例行公事地倒了杯水就着胶囊吃的时候,才发觉不对。
路江寻的视线大部分时候是跟着程幸走的,她对他步步紧逼的目光也早已从厌烦到习惯,但此时他正目不斜视地看着手机,手部动作是单一的上下滑动,速度均匀到如同他根本没有在看,仿佛早知道自己应当回避这一幕。
他的演技实在算不上好。
程幸心下一沉,说不清此时的心境。
她将纸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口中的温吞滚下食道便是隐约凉意,胶囊顺喉管下流的触感像是不该吞的一枚利刃。
明明这药丸已经几乎在喉咙磨下薄茧一般熟识,她却又被新鲜的难以下咽之感冲击。
“路江寻。”她沉声唤他,使自己的语气平和到与兴师问罪背道。
程幸不知该将目光落在哪里,终于还是无神地望向餐桌上一碗凉透了的豆浆。
心也掉落进高高堆积的豆渣小山里,碎末干脆地碾压她的肺腑,以至于话语里都带了粗糙的痛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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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拖得越久越会有胡言乱语堆砌之嫌疑,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很想写完整的肉的,但是初稿里就没有把这章写得多香艳(...这个词好像跟我没关系),就只能这样了,这章卡了大概二万五千年,主要也是因为关于肉的自我拉锯,在po不搞黄就很容易有罪恶感,接下来二十章都没有肉了
圣经里骨中骨肉中肉讲女人是男人的一条肋骨,但在我这里男主才是女主的一条肋骨,甚至肋骨都是高攀,可能只是她新陈代谢的一粒细胞吧
我目前在搭建一个有点好玩的世界观,并且从中获得了无上的虐杀男人的快感,下一篇文(如果有)的男主大概会是卑躬屈膝充满奴性的那种拟狗,不过最重要是眼前!辛苦大家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