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下来一点。”程幸抬手,四指并拢朝自己的方向勾了两下。
路江寻听话地弯下腰,脸正对着她,害羞使他耷拉着眼皮不敢和她对视,密而长的眼睫颤颤,衬得他清俊的脸有一种纯真。
好像在索吻。
“不是这样的。”
程幸抬高手,把他的头顶往下拍,她只花了一分的力气他便十分顺从地跟着她的动作垂下脑袋。
程幸手指顺着他的发丝捋了捋,将记忆里违和的几撮头发朝正确方向扭转,手感凑合以后她便抽回手,“好了。”
“谢谢。”路江寻重又抬起头,依旧保持着与她齐平的高度,他低眉顺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算了。”程幸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拧了拧眉。
他用了她的牙膏,呼吸是清新的薄荷味,她惯用的沐浴露的淡淡甜香混着他的身体气味,程幸闻起来像在照镜子,但又与自己截然不同。
“什么?”路江寻不知道哪里又出了问题,闻言抬眸与她对视。
程幸闭上眼,阻断来自他天真诚恳的目光,她单手勾住他的脖颈,把嘴唇印上他的。
路江寻呼吸一滞,颈动脉联系着胸腔心跳,霎时雀跃,急促的心率诚实地将他的惊讶与紧张全数曝露在程幸的手掌心。
程幸原本只是想完成所有的流程,接吻这一环节的遗漏或许并不足以使路江寻决心放手,但他的反馈也有些超出她的认知,她像是下了一颗绝妙的棋子,非她本意地。
他们在接吻方面是一概的新手,双唇相贴以后便没了动静。
程幸有发起人的自觉,她稍稍前倾,牙齿轻轻含住路江寻的唇瓣,舔了舔他的嘴唇,他听从地微张开嘴,谨慎地呼吸,仿佛她是停驻在他唇角的蝴蝶,然而吐息里洋溢的清冽气息分明足以将她吞没。
程幸并不打算进一步加深这个吻,停顿了几秒便抽身。
她后退半步,用刚好够他听见的音量道别:“再见。”
松开手后她便转身走向餐桌,径自坐上了路江寻先前拉开的餐椅,她专注地拿了勺子搅了搅粥,粥香在空气里做分子运动,直熏到气氛弥漫着大厨耗费数小时熬煮出的浓厚。
玄关处的路江寻还飘飘然,嘴唇残留着温柔的触觉和温度,他一动不动地愣了几秒后终于梦醒一般站直,但又不忍心回过头,他脸朝着程幸的方向拧开门把手,钢制把手微弱的回弹力度几乎足够使他放弃离开。
“程幸,我走了。”路江寻需要很努力才能不把最后一个字变成“啦”。
程幸背对着他点了点头,不愿再多说话。
原本在心里打好草稿的“再也不见”之类的话语早在她若即若离的吻里彻底失去见天日的资格。
路江寻用自己这辈子最轻盈的力度关上了门,直到走进电梯才开始放松下来,做出胜利的庆祝手势。
“你和那个女生有新进展了?”钟秉的手搭在厚厚一沓文献上,转笔时笔帽敲在纸面的声音像雨滴。
“是的,而且是很大的进展。”路江寻双臂展开躺在皮质沙发上。
“你们能再遇见也是难得,祝你成功。”钟秉忍住没有直白地形容路江寻此时的憨傻痴状。
“借你吉言。”路江寻假装听不出他的揶揄,谦谦道谢。
钟秉身为理应贯彻冷漠理性到底的医生,家中却绿意盎然,钟秉说自己天天在医院工作加班已经很辛苦,家里再装修成性冷淡风他可能需要去看精神科。
路江寻原本只是在他家中无目的地乱转,摆弄钟秉学生时代的奖杯奖牌,却在茶几上看见未来得及装订的数十页纸。
路江寻拿起一页目录朝钟秉甩了两下,“钟秉,这个是什么?”
“那是我的药物研究。”钟秉扶了一下眼镜,回忆起茶几上摆放的是他早年的药理学论文。
路江寻随意扫了一眼却愣怔住,他顺着目录找到对应的页码,抽出相连的两页。
“盐酸帕罗西汀,是吃什么的?”路江寻像不识字一样艰涩地读出标题的宋体字。
钟秉听见这个在抑郁症治疗时通常优先考虑的药物的名字,撇了撇嘴,他向来缺乏给小学生解答加减法问题的耐心,“你可以自己看。”怎么春心萌动一下连字都不认识了。
“抑郁症。”路江寻很慢很轻地念出紧接着下一行的适应症。
“怎么了?”钟秉虽然是医生,却并没有读心的能力。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不忘把论文摆回原状,但他所能做的似乎也仅此。
路江寻好像一下子缕清了很多事情,关于程幸总是翳着阴云的目光,和她脸上时常出现的迷茫的表情。
他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远甚于徒然逝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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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是给小狗的奖励
两个人的前缘会到中后段开始解释,不用很期待的,毕竟这篇文真的很烂,虽然我很喜欢女儿,但是我没有写好,哪里都没有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