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眼珠一颗颗掉在地上,小肠和大肠缠成死结滚进阴沟,胃袋被尖锐的栏杆划破流出胃液,流浪狗衔起一块内脏摇着尾巴钻进墙角的狗洞,乌鸦成群结队啄开祂的指甲盖。”
听故事的许渊:Q小姐描述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偏差,她是在哪所恐怖学校进修过的黑.童话大师吗?
祈秋耐心描述了半天邪神的身体是怎么被重力势能砸得粉碎,祂的残肢又是如何化为魔物日夜徘徊在雾城郊外。
祈秋:许渊听得好认真,我就知道他喜欢听这种变态又血腥的细节!
嫌语言描述太单调,祈秋从厨房柜子里找出一块硬得能敲破脑壳的黑面包。
她手指向内一捏,非常轻松地把它碾成一地细细的面包渣,对许渊说:“祂差不多就碎成这个样子。”
许渊:多生动形象的比喻,好想知道邪神老兄的观后感。
“失去了躯壳,祂的意识漂浮在城市上空,越来越轻越来越虚浮。”祈秋拍掉满手面包屑,“被人类遗忘的神明唯有消失的宿命,反之,只要一直被供奉,总有夺走年轻人鲜活肉.体的梦想一天。”
恐惧支撑信仰,信仰滋润灵魂,最后再补全身体,真是美滋滋。
先将意识降临在选定的容器内,再逐一收回寄存在魔物体内的污秽之气,复生为完整的祂。
“等你杀完所有魔物,这具身体想必早已不再‘人类’的范畴内了。”
祈秋双手捧起许渊的脸,他仰望着她,如在祭坛高高的穹顶下仰望古老寂静的神像。
月光透过斑驳的玻璃彩窗倾洒在沉默的信徒身上,黑袍遮住神灵的真容,他知道自己被注视着。
“看到了吗?”女神说,“你的眼前只有两条清晰的路。”
“作为人类死去。”她顿了顿,“或者,作为非人类存在。”
“你要我过来是想选前者。”祈秋自顾自地说,“最简单也最轻松的方法,杀死你,连带困在你身体里的邪神一起杀死。”
“城市得到拯救,玩家得以回家,如果我心情好,或许会替你挖一座坟,在墓碑上写:这里沉眠了一位舍己为人的朋友,路过的亡灵法师如果少了个热爱挑衅的打手,请务必考虑和他签订契约。”
“开玩笑的。”祈秋平淡地说,“我没有替人挖坟的爱好,你也不是喜欢躺进土里的人。我会一把火烧掉你的尸体,任微风与花香吹散骨灰,吹到看不见尽头的世界边界。”
“现在出现了第二条可以走的路。”祈秋凝视许渊的眼睛,“比直接杀了你麻烦许多,得到的结果远称不上美好,你或许无法接受——是条除了让你能活下来之外,一无是处的路。”
一只只触手爬上许渊的小腿,湿滑的触感冰凉抚过他的皮肤,升起的凉意并不全部来自温度,更多是对异类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