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靖光帝的目光落在棋盘上,道:“说说。”
当初靖光帝让赵羡去查自己在大秦山被刺杀的事情,赵羡如今确实是查到了,可是他要如何开口?仅仅是凭着一枚小小的印章,就把矛头指向如今的太子殿下?一枚印章能说明什么?
即便是靖光帝亲口问他,赵羡也不敢冒这个险,只是含蓄答道:“儿臣派去调查的人确实有了些发现,只是仍有些疑点,不敢妄下断定,扰乱圣听,还需要一些时间仔细核实,才敢上奏父皇。”
靖光帝听了,果然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道:“谨慎些确实是好事。”
他说完,又问起刑部的一些事情来,赵羡也都回答了,两人一对一答,一边下着棋,就像是普通平凡的父子一般,倒有了那么几分亲切温馨的感觉来,刘春满在旁边看着,也颇是欣慰。
然而这感觉没多一会就被打破了,殿外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刘春满微微皱起眉来,他看了靖光帝一眼,见他仍旧在与晋王下棋,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大殿,只见前面几个宫人聚在一处,正在说着什么,刘春满紧走几步,其中一名小太监立即看见了他,连忙唤了一声道:“干爹!”
刘春满低声呵斥道:“都在这里做什么?皇上还在里头,有没有规矩了?”
那小太监苦着脸道:“不是……是他想要见皇上,儿子正拦着呢。”
刘春满打眼一看,便认出了来人,那人面上扯出一个干笑来,道:“贤妃娘娘方才头痛,昏厥了过去,奴才想着,怎么也得来通禀皇上一声。”
要真昏厥了过去你还笑得出来?刘春满哪里不知道后宫里的那些小计谋,平日里笑笑也就过去了,只是今日要闹到了皇上面前来,他便不大客气地道:“贤妃娘娘既然不好,就赶紧请太医啊,来请皇上做什么?皇上日理万机,政事且来不及处理,还能给贤妃娘娘看病不成?”
那太监脸色一僵,刘春满瞥了他一眼,又道:“凡事自己心里头要有个掂量,孰轻孰重分不清?主子病了不去紧着请太医治,若有个一二你当得起吗?”
那个太监不敢顶嘴,喏喏应是,刘春满见他不走,道:“还愣着做什么?要咱家亲自去给你请?”
他是靖光帝跟前的红人,那太监如何敢真的劳动他?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奴才自己去就是。”
“那就赶紧着啊。”
那太监有苦难言,只得悻悻离开,还得准备着怎么回复他主子的话,心里把个刘春满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通,这才一路小跑着往来路去了。
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后,刘春满这才轻轻唾了一口,指着他那干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机灵着点吧,你怎么还能跟这种货色夹缠不清?脑子呢?”
小太监垂着头听训,刘春满骂完了,才又轻手轻脚地回了殿里,窗下靖光帝还在与赵羡对弈,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
刘春满笑了笑,答道:“御膳房那边派了人来,想问问奴才,昨儿个那道八宝脆皮鸭还要不要?”
“哦,”靖光帝想了下,道:“还要,叫他们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