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扣纽扣的手在半空一顿,随之将最后一颗纽扣扣紧,又淡淡地出声道:“毕竟是个女性,若留了疤,怕是日后会后悔一辈子。”
确实,就以那时的角度来看,若没有顾经年在下面垫着,那女员工怕是会直接脸着地,要真毁了容,或许也是会毁了一辈子。
金韵的眼神微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明白他讲的不是假话,只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呢?”
“我是个男人。”他干脆地回答。
金韵看着他毫不动摇的眼神,这会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没有一丝温度。
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人,又怎能算得上‘男人’?
和预料中的一样,顾经年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冷漠的人,那表面看起来的冰冷和漠然都也不过是用来掩饰的假象。
但她不一样,若当真是她遇到那种情况,许是也不会令自己受伤来换取对方所谓的‘一辈子’。
“你倒是个热心的人。”金韵说着,话语中没有讽刺。
可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却又紧跟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就喜欢白白净净的人,你那满背的伤,或许我也会嫌弃。”
此话一出,诊室又骤然安静了下来,顾经年看着金韵的眼神蓦然变深,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金韵的这番话听起来属实有些冷漠,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女人却丝毫不觉自己的这番话有多残酷,依旧是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管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会在他的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如果没有这身伤,你就会喜欢我吗?”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经年突然反问道。
女人目光微闪,似是并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回答。
而下一刻,顾经年抬步朝着金韵的方向走去,在金韵的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朝她的方向不断逼进。
脚步停在了距离她不过半米的位置上,顾经年再次开口道:“为什么你说的这番话,就好像是在说,如果我没有受伤,你就会喜欢我一样。”
少年说得很直白,就好像是要把所有窗户纸都给捅破。
金韵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正想要开口否认他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停顿了片刻,最后陷入了沉默。
气氛再次僵持了下来,顾经年紧盯着眼前的金韵,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读懂过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