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 段克柔开始困意上涌，眼皮都有点抬不起来了, 但她莫名有些不舍得就此结束话题，哪怕困得不行也强撑着。

贺如安看着段克柔从原本的精神奕奕到后来的眼神迷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就像啄木鸟一样, 忍不住轻声道：“困了就去睡吧。”

“谁困了？我还不困。”段克柔困得视线都失焦,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贺如安见段克柔这么倔强, 笑了笑没拆穿她：“说到司勇这个人物的复杂性，他从小就是个变态，小时候是个小变态, 长大了是个大变态, 他无法拥有正常人类的感情，从未对父母哥哥产生过亲情，更别提去爱别人了, 他为了伪装成正常人结过一次婚，但没多久婚姻就失败了。”

段克柔迷迷糊糊地点头：“嗯。”

贺如安语气温和, 节奏轻缓，就像在说什么睡前故事一样：“他是第一代玫瑰屠夫，虽然缺乏感情，但他智商奇高, 不仅拿下了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还凭借高超的犯罪天赋和心理学知识、反侦查能力逃脱了当年的警方的追踪，成功地逍遥法外二十几年。”

段克柔连连点头：“嗯。”

“他收养司柔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继承人，将玫瑰屠夫这个名字传承下去，他相信以自己的心理学知识和能力，能够将一个普通小孩变成一个杀人犯……但他失败了，司柔天性温柔善良，他给小司柔播放虐待动物的视频，还把受伤的小动物和利器交到她手里，试图激起她心中的暴虐因子，然而那个善良的小女孩却反而替小动物包扎伤口，那之后他便放弃了给司柔洗脑，还在司柔面前伪装成了一个温柔父亲的形象。”

段克柔：“……嗯。”

“后来司勇发现司柔暗恋傅途，便关注起了傅途，他在这个天之骄子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傅途同样拥有高智商和犯罪天赋，但他知道这种生活在阳光底下的正常人，如无变故一辈子都不可能走上犯罪道路，为了培养一个继承人，他选择将傅途打落云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成功了，突逢大变的傅途的确成了第二代玫瑰屠夫，只不过第一个祭品就是他自己。”

看着段克柔渐渐闭上眼睛，贺如安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司勇这个人很复杂，他一辈子都学不会去爱，哪怕装也装不出来，他的前妻因此离他而去，但奇怪的是他却成功地在司柔面前装了二十多年，除了小时候那些怪事，司柔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叔叔，直到司勇被杀，司柔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普通的正常人……他对司柔究竟有没有感情？如果有的话，他为什么要毁掉她喜欢的人？但如果没有的话，他又为什么放弃把司柔培养成第二代玫瑰屠夫？”

段克柔彻底睡着了，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贺如安的声音，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贺如安把她抱到了床上……那之后，她就断片了。

睡着之后，段克柔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到她和贺如安私奔了，他们就像一对亡命鸳鸯一样浪迹天涯，他们逃到了国外，一路躲避警方的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