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中只剩沈蔽日一人的时候,他打了客房服务电话,叫了一瓶洋酒上来。
他今天喝了两次都没有醉过去,这种感觉着实不好。现在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这安静的环境本该是他最喜欢的,可这间房里到处都有俞天霖的痕迹。就连他躺着的这张床都……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他就彷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一直不肯接受,以俞天霖那脾气,指不定哪天会做更出格的事来。可如果接受了……
想到他们各自的身份,沈蔽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是长子,俞天霖是独子。他们怎么可能真的在一起?且不说他爹妈知道了会怎么办,光是俞天霖那边就够棘手了。毕竟俞天霖的父亲肯定不会同意唯一的儿子喜欢男人的。
也不知道俞天霖考虑过这问题没有。沈蔽日烦得很,那瓶洋酒打开后也不倒出来了,直接对着嘴喝。等大半瓶都下肚后总算有点醉意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光,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还穿着南京少书院的校服,夏日的白衬衫收在藏蓝色的西裤里,青涩的脸上带着那时的自己都没发现的朝气。
他抱着一叠资料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刚拐出长廊尽头的门,就看到他的舍友俞天扬带着一位少年走了过来。
他没顾上去看那少年,兴冲冲的跑到俞天扬面前说资料的事。
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政治任务,今年暑假他和俞天扬以及其它几名同学都没有回家,留在了学校里。
这叠资料是他跟校长申请了以后才拿到的,走了好几道程序,足足等了几天才到手。
俞天扬听他说完也很开心,又聊了几句才想起身边的表弟,于是把人往沈蔽日面前一推,道:“这是我表弟俞天霖,来南京玩,我家里人临时有事不能照顾他,就让他跟我住校了。我正要去找老师报备呢。”
沈蔽日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这男孩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俊,不知是有什么心事,眼神冷冷的,就算他主动打招呼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俞天扬急着去找老师,便带着俞天霖走了。后来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沈蔽日主动把买来的蛋糕端给俞天霖,他又是一副嫌烦的模样,把蛋糕一推就进了浴室洗澡。
他这样无礼,沈蔽日还没生气,俞天扬先不好意思了。只能请沈蔽日多担待些,说俞天霖的母亲刚刚去世了,他父亲让他来南京就是为了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