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共四位太太,他与弟弟妹妹都是大夫人所出。二太太三太太是沈老爷近几年娶回来的,至于四太太,则是今年刚进的门。
沈老爷已经七十岁了,本来再纳个妾也不算多大的事,问题就在于这位四太太是戏子,还是个男子之身。
当初沈老爷要娶的时候全家都极力反对。奈何老爷说一不二,非要敲锣打鼓的把这位徐宴清迎进门来,还给了他整个西厢做居所,平时又三不五时的赏些古董珠宝字画。这恩宠在旁人眼中可是望尘莫及,连他妈都气不过,何况是年轻气盛的二太太和三太太了。
因而待徐宴清进门后,沈蔽日就经常能撞见这样的场面,他二妈三妈堵着四妈不放,不但语言上羞辱,更是动辄就告状打骂。
这不,今天又是在院子里就罚开了。
“大少爷。”有丫鬟小心翼翼的路过,一看到他站在院子的拱门边上,立刻行了个礼。沈蔽日把丫鬟拦着,问她怎么回事。
那丫鬟是在庭院里负责打理花草树木的,闻言便小声道:“三太太说四太太刚才见着她和二太太没有及时行礼,所以抓着四太太在教礼数。”
沈蔽日皱着眉,看着庭院中央顶着一杆戒尺罚跪的男子,不禁叹了口气,上前道:“二妈三妈,天气这么热,为何让四妈这样跪着?”
他掌着家里的生意,又是嫡长子,除了沈正宏外,沈家就他身份最尊贵了。因而他一发话,二太太和三太太的态度马上就软了下来。
三太太笑盈盈的看着他:“大少爷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就一点小事你不必在意,赶紧回房休息吧。”
说罢便对二太太使眼色,二太太还没开口,徐宴清身边跪着的另一个丫鬟就急道:“大少爷不是的!是三太太无缘无故就罚了四太太!您来的正好,请您主持公道啊!”
那开口的丫鬟叫骊儿,自小就跟着徐宴清,在他进门后也就跟进了沈家来伺候。骊儿胆大心细,摸清了家里的关系后明里暗里的向他求助过许多回了。
沈蔽日看着低头不语的徐宴清,见他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便让松竹过去把人扶起来,又制止了那个要对骊儿掌嘴的家丁,道:“二妈三妈,今日太阳这么大,若四妈跪的中暑了,晚上爹回来你们也不好交代。何况四妈是否有错可以交给爹来定论,不必急于一时。”
他淡淡的开口,并未摆出强迫人的姿态来,可这话就是让人反驳不了。二太太和三太太互相看了眼,心里有气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再闹,只能气闷的走了。
骊儿立刻去看徐宴清的情况,见他无碍才对沈蔽日鞠躬:“谢谢大少爷!”
徐宴清也对他点了点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