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轰隆隆的,春雷炸响,一如裴茵此刻的心情。
那幅画不是拿回来了吗?
怎么还出了这事?
难不成那幅画的事还是被抖露了出去?
裴茵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二叔给的那张名单。
那一笔被划掉的字。
前面那个字看不清,只有些许撇揦的尾巴,而后面一个字却是看得清的。
正是一个“清”字。
她蓦然想起一个人!
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原来如此!
“表哥,麻烦你给我备辆马车,我要出门!”裴茵转身入内去换衣裳。
王钧也在外头廊下急的跳脚,大喇喇喊道,
“姑母怎么样了,要不你带姑母一起走,我担心朝廷的官差很快来拿你们!”
这边正院王氏也终于听到动静,王钧不得已上前将事情告知,王氏一个倏忽晕了过去。
半月轩人仰马翻,哭声一片!
届时,丫头们顾不上别的,各自收着衣裳包裹连忙跑离半月轩。
柳嬷嬷和木夏守着昏厥的王氏哭哭啼啼,木夏原本想去骂那些逃跑的丫头婆子们,却被柳嬷嬷拉住了。
“夫妻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何况她们?”
木夏倏忽一个趔趄,一下子跌坐在地,眼泪不止。
而整个王家在这个时候,能来帮忙的,只有一个王钧。
裴茵穿了一件茜红色的披风出来,一边安顿了王氏和柳嬷嬷,一边满脸感激冲王钧施了一礼,
“表哥!”
“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麻烦你帮我守住我母亲,若是有人来捉拿她,你就把这块玉佩拿出来!”
王钧望着那玉佩,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祖父临终前交给我们的,是先帝在他离朝时赐下来的,先帝原意是想告诉祖父,祖父随时可以回朝,只可惜祖父却是难以折节!”
裴茵说到这里,不由潸然泪下,将那温润的蟠龙玉佩递给王钧,
“表哥,我母亲便交给你了,大恩大德,裴茵谨记在心!”
天空乌云密布,顷刻间雨势倾盆。
冷风席卷着裴茵的裙摆,面前的少女显得单薄却又坚强,如开在悬崖缝隙里的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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