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慢,比往年急,同时也送来了徐花信的十八岁。
徐丽和策划公司提前沟通了一周,决定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举办女儿的生日宴会。当天正好是周六,上班的、上学的,等到晚上都差不多放假了。大人这边是徐丽的亲戚和客户,孩子这边是徐花信邀请的朋友,两边人分桌而坐。叁十几围客人,不少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孩子的成年礼,排场比很多有钱人的婚礼还热闹。
一些亲戚私底下议论,徐花信是个女儿,不就是过生日,徐丽搞这么奢侈,难道打算在宴会上钓金龟婿?
身处话题中心的徐花信没有机会听见这些流言蜚语,单人化妆间内,服装师拨弄她鱼尾似的裙摆,确定整理好了,站起来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满意地点头:“你很美。”
美吗?
徐花信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徐丽特意吩咐过了,她的妆容宜淡不宜浓,于是此刻女生眉眼如霜雪,分外冷淡,隐约有某人的叁分神韵。
她心有所想,唇边笑意不明,偏身向服装师矜持地颔首:“谢谢你。”
目光转向徐丽请来给她化妆打扮,忙了一下午的团队其他成员,徐花信礼数周全:“你们也辛苦了,和我一起过去吧。”
一群人簇拥她离开更衣室,下了电梯,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铺向目的地,走廊两边摆满了庆生花束。徐花信踩着高跟鞋,步调优雅地穿过安静的过道。×tƒrēē⒈℃o⒨(xtfree1.com)
厚重的欧式大门被服务生推开,厅内流光溢彩,坐满了宾客,不知道哪个好事者鼓起掌,今晚的主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视野转换,徐花信脑中一片空茫,她小幅度地提起繁复华美的裙摆,落落大方地经过喧闹的人群。纯黑色的露肩晚礼服修饰她婀娜的身线,这位赶赴舞会的黑天鹅公主,乌发浓长,佩戴的银制发饰和项链泛起白光。
不久,她走到徐丽面前,低头喊人:“妈妈。”
不必徐丽的提醒,桌边的其他人,她挨个叫了一轮:“小姨、外婆、外公。”
视线停顿两秒,徐花信弯起鲜艳欲滴的薄唇,在徐丽身旁的空座施然坐下,适时表露出失落的情绪:“妈妈,爸爸怎么不在?”
欢乐的氛围凝滞了片刻,徐丽想起什么,脸色不太好看:“你爸爸晚点到,我们不用等他。”
不来最好,徐花信抬手掩住唇边喜色,眉眼忧愁:“这么重要的日子,爸爸不会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