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绫并非不知道,但没有魏惊戍清楚。
他们是同一种人。
就像在茫茫大海上偶然相遇的两条船,自两股水流顺过来,殊途却同归,向着一个方向拨云开雾地前进。
他心中的执念和欲望,长久以来属于工作,可那天平的另一端上就是她的名字。
静谧无声的时刻里,经常暗藏着风云涌动前的平静。
魏惊戍没有开口,也懒得说话,她抱胸站立看他的样子,带着一点挑衅,一点不自觉勾引的意味,那是夜色中难得的不设防。
他抬起手腕,松了松领口,解开了一颗碍人的扣子,锁骨线隐隐可见。他们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频率不一样,呼吸吐气间却莫名纠缠在一起,除了眼神以外……明明没有碰到对方,肌肤接触的也没有,却比任何时候都暧昧。
陶绫被他压在墙上,抬起下巴细细亲吻的时候,手上忍不住揪住了魏惊戍的衬衫,直到倒抽冷气的声音和东西掉在地上的动静……出现。
吓得陶绫猛推开了他。
一脸懵逼的胡枕乔站在门口,拉开了半掩的门,完全顾不上掉在地上沾灰的名贵包包。
“……”
陶绫第一时间被魏惊戍拉到身后,她探头看了眼是谁,当时就拧了他一把,站出来扯了一个比海绵宝宝还尴尬的微笑,最后认命地收回了嘴角的弧度,弯下腰替她捡起了包:“进,咳……进来说吧。”
幸好她脸皮不算薄。
幸好只是她家胡同志。
十分钟后,冷静下来的胡枕乔把她一脚踢回了房间,说要跟魏惊戍好好谈谈。
陶绫没法反对现在的她,乖乖回了房间,然后贴着耳朵努力听外面的动静。
第一次……她在心里对隔音效果极好的进口门怨念深如海。
阻碍和平的门。
胡枕乔原来可以算是跟她横竖不对头,一个琢磨怎么更美并且真美,一个想着怎么捣鼓难题并且真聪敏,住的别墅隔的不远,所以从小闹到大,却又是缺了对方不行的存在。尤其是她们两个人的家几乎是一前一后,约好似得倒台,这多年的情谊已经超过了简单的友情或闺蜜情,那是一种在深潭快窒息时互相扶了一把的感情,弱点和不堪都曾完整地展现过给对方。
陶绫知道她会很生气,但不知道她会这么生气。
“你确定好了?!”
陶绫坚定地看着她,没有点头,只说了一句:“是。”
胡枕乔气到面色平静,转身摔门就走了。
她追出去之前,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你到底跟乔乔说了什么啊魏、惊、戍?!”
魏惊戍倚在沙发边上,答的十分自然:“娶你。”
陶绫被他气的失语,最后丢了一句:“魑魅魍魉还没一撇的事,你瞎说什么。”
魏惊戍耸了耸肩,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做了什么好事。